祁夏清微微一笑,右手负在身后一弹,一人急叫道:“不行!阿隐哥,你不能伤他,快放了他!”文之隐心中一震,道:“雨儿妹?”随即省起若雨此时唇不能动,瞬间明白这声音正是源自先前模仿若雨声音欺骗于他之人,骂道:“祁夏清,你再使这等下流手段,瞧我把你大卸八块!” 祁夏清见此法不效,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你就下手啊!你划一刀,我这边一次划四刀,看看是谁比较划算?”文之隐紧握刀柄的左手不觉轻轻颤抖,咬牙道:“祁夏清,冯牛跟你办了这许多年的事,你难道忍心见他丧在我手里?快放人!”祁夏清淡然笑道:“要我放人,那是不可能。承认罢,你不敢动手的。”文之隐嘶声叫道:“我偏偏敢!”祁夏清微笑缓缓说道:“那,你就杀啊!” 文之隐牙关一紧,左手猛力一挥,“唰”的一声大响,文之隐左手单刀一瞬间,插入土里直没至柄。 文之隐额上热汗直冒,望着地下单刀破出的小洞筹思计策,而冯牛尚未意会他已然放了自己,亦毫没想到应该乘此良机制住文之隐,突听“当”一声响,一人叫道:“姓文的,快动手!”文之隐一怔,随即听见四柄刀子同时落在地下,青铜使等四人手中却已没了兵刃,随即一股灰色旋风卷来,青铜使等另一手中的四人瞬间没了去向,文之隐不及细思,一瞬间就往祁夏清抢去,左手已自补上了另一柄单刀,喝道:“祁夏清,如今我一刀,你没了刀,是谁划算?”乘这说话的缝隙抬头一看,只见龙柳杜云四人已站到小綪等人身畔,旁边赫然多了一人,竟是漠北一狼成克玖。 文之隐心头一惊:“成老前辈?成老前辈如何到了此处?”成克玖叫道:“留神!”原来祁夏清已伸手要去夺他单刀。文之隐一见,已拿住他右腕,道:“你还不服?” 祁夏清冷笑道:“你敢伤我?你就是我手中的人质,你知不知道?”文之隐愠道:“看不出你嘴头也硬!”祁夏清笑道:“你道我和你开玩笑吗?你体中年年长生锭的药性未净,如今只要大约五周光景,你就会变回腊八那副模样,你就是不怕,嘿嘿,难道你不在乎你“雨儿妹”的感受吗?” 文之隐心头一凛,道:“我已知道你炼丹房位在何处,怕你何来?”祁夏清笑道:“真聪明啊!把解药藏在炼丹房里,好让四海九州的人都知道解药藏在那里!你要是想杀了我,随便你,但就算你搜遍我足赤宫,你也未必能够找到解药。如果你信任你情人的聪明伶俐,能在五周之内找出解药,那你就杀啊!我祁夏清横行一世,难道会怕你这个小鬼不成?”文之隐暗道:“我见雨儿妹中了药物是这般难过,要是我身上药性未解,她自然不会开心,这下该怎么办才好?”若雨心道:“眼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点了祁夏清穴道,搜他身上,先解了你身上药性再说。”然而文之隐毫没想到祁夏清身上可能藏有解药,一沉吟,道:“要怎么样你才肯说出解药的位置?” 祁夏清一听,仰天哈哈长笑,文之隐一愕,祁夏清骤然喝道:“动手!”贾聪以下四虎一听,又从四面围上,成克玖毕竟久历江湖,早在救下龙后铭等四人后就已全神戒备,观四虎身形一动,一晃身就欺到功夫第二弱的陶猛身前。陶猛斜身一闪,成克玖左手已而扣住他脉门,右掌劲力一运,便将他往廖捷身上推去。廖捷一见,连忙使开轻功趋避,但成克玖劲力之大,投掷之准,他又岂能避开半分?风驰电掣在半空中一撞,双双飞出,这时殷胜的援手才恰好赶到。 成克玖方才躲于暗处,已见殷胜掌力伤及文之隐,道:“就看你这厮功力如何!”左手负后,单以右手抵其掌力,殷胜只觉他双掌有如一块寒冰,冻得上下牙关不自觉轻轻互击,只想撤掌抽身,但说也奇怪,明明不觉成克玖一点抓握拿捏的力道,一只手却似给浆糊黏住一般,连运三次劲都没法脱开,贾聪见状,使出虎爪便向成克玖右臂而去。成克玖左掌一出,已反抓住他五只虎指,劲力一送,爪杆击上他胸口,又将他掼了出去,但殷胜之困一点未变。 这时青铜使也已举笛抢上,祁夏清叫道:“赤铜使,快包抄!”冯牛自给文之隐莫名留下性命之后,心中一时茫然,只自问:“他为甚么要饶我?毒酒是我给的、那女孩是我抓的,我数次领人为难他们,他为甚么不趁这机会杀我?难道真的只是下不了手?”忽然听得祁夏清指名呼叫,这才瞬间回过神来,叫道:“众位江湖朋友,和我一同围住这群人!”双手一挥,三十六人即分左右包抄而上,成克玖见状,再不瞎耗,右手一扬,已将殷胜掷到完人园大门之侧。 文之隐心道:“单凭成老前辈、大夫、蔡伯伯等人的功夫必难全身而退,若能让冯牛倒戈相助,才是万全之策。”叫道:“冯牛,你可知道我是甚么人?我要你思考的二个问题你想清楚了没有?” 冯牛道:“你不就是个小鬼么?还敢叫我想甚么问题!”心中暗道:“他那时要我好好想想,是谁让我远离二年“年年长生锭”之苦,又是甚人费心费力筹组足赤帮,教我冶炼铜矿的技术……这小鬼莫不是跟先帮主有甚么干连?” 文之隐道:“冯牛、祁夏清,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就是足赤帮先帮主,文子列的儿子!”二人一闻,都是心中一惊。这时张实已给连逖解了穴道,心道:“果然如此,我看他手上那张地图,的确就像我们多年前方入宫卧底时绘给帮主的那一张,那他方才必是假投降了。” 祁夏清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子的怨气如此之重。我方才听他喊些甚么“为足赤帮而战”,只道他是随便跟着喊喊,原来他早知足赤帮之事。先帮主自称姓武名子列,看来只是纯粹将文转武,掩人耳目罢了,这小子名作之隐,先帮主一切早计划好了,要藏好这小子的身分,让他给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