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玲兰却没有理会孩子,仍拿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尽现萨摩女子的强悍气质。这件事已几乎令她失去丈夫。到如今几乎过了一年,他们六剑客仍然被束缚在明国皇帝身边,川岛玲兰那股愤怒压抑已久,此刻忍不住爆发。
“宫城里的铁牢我们也许攻打不进去;现在长途押送,就是救他的最好时机!”她又继续说。
“只凭我们两个吗?”
佟晶把川岛玲兰的儿子从地上抱起来,轻拍着他背项抚慰。
听闻了闫胜仍要被关禁并押上京师这消息,佟晶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
川岛玲兰沉默下来。
假如是从前的六剑客,要劫走闫胜也许确有可能。但如今邢猎与练飞虹都失去了战斗能力,能动武的只剩她们两个女人。
“假如我俩都去了拼命……谁来照顾孩子?”佟晶又说。
川岛玲兰更无法回话。有了孩子之后,她的顾虑确实远比从前多了。
“而且这也不是闫胜的希望。”佟晶把孩子紧紧抱着,终于令他停止哭泣。“要是此生成为逃犯,他复兴青冥派的梦想也就破灭了。”
“还有王大人。”练飞虹补充说。“抢劫天牢,是滔天大罪。王大人必定受牵连。”
他们知道眼前唯一可以做的,是跟随着大军上京城去。
三人也不犹豫,马上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南京。先前邢猎和闫胜到来时寄放在王守仁船上的兵器,早就交还给六剑客保管,他们将刀剑一一小心包里妥当准备带走。佟晶看着那青冥派至宝“龙虎剑”,一时心潮汹涌。但她知道只可以坚强面对此事,也就用数层布帛仔细地将双剑包起来,心中默默祈求闫胜早日能够再次握起它们。
出发之前邢猎再一次与妻儿见面。之后的路途上,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机会相见。邢猎为了求取面圣的机会,决心继续跟着皇帝的行列回京。与川岛玲兰和幼小儿子分别,实是痛苦万分,但他没有选择。
在花园里拖着刚学步的儿子,邢猎重新燃起了复原身体的决心。
我要把一切传授给儿子。他是另一个我。
“我想到他要叫什么了。”邢猎抚着儿子的头发向妻子说。
川岛玲兰一直都在等着。孩子已快一岁了。还没有正式的名字。
“叫邢由。”邢猎说。“这个孩子,将来也要跟随自己的心,去寻找他的路途。”
川岛玲兰听了,又想到在中土汉话里,“由”和她死去的弟弟又五郎的“又”声音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