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沧船上有一队十人的战兵,站在掩护的厚板后准备。闫胜和佟晶也在其中,他们皆已拔剑在手,佟晶的左手更提着收束起的钩索。
叛军那福船左闪右避,尝试摆脱刑珣的海沧船,但海沧船比其远为灵活,不只摆脱不了,反而因此一下遭拉近距离。
在福船的高翘船尾上,叛军水兵试图发射弩铳阻止敌人接近,但刑珣的部下早有准备,从掩护物后向其回射,彼此拉成均势。
这时海沧船终于追及,以船首擦撞福船尾侧。两船皆承受一阵冲击震动。义军水兵乘机抛投绳钩网索,搭上了福船,将彼此拉贴在一起。
闫胜带着那十名水兵迅疾登船。海沧船的船身原本比福船矮了些,但闫胜凭着轻身跳跃力,不必用手帮助就登踏上福船。其余人则手脚并用地拉着钩索爬上去。
叛军早已知道对方来意,闫胜登船动作虽然无比迅疾,但一上船就有五、六个敌人拿着矛枪和长柄砍刀,从狭窄的船舷走道攻袭过来。
他们瞥见这个只穿戴着极少护甲的年轻敌人,手上拿着一长一短的奇怪古剑。
这么特别的“士兵”,他们平生第一次看见,也是最后一次看见。
闫胜双剑卷起的刃风血雨,在敌船甲板上打开一片空间,容许继后的十个同袍布成作战阵势。
“跟着我。”闫胜冷冷说,当先朝着甲板上的其他敌人接近。
同时一副带着绳索的铁钩从海沧船头向上飞射,勾住了福船那高高的船尾。
佟晶发劲拉扯,加上双腿的跃跳,身体轻巧如闫朝那船尾的顶上飞过去。这是练飞虹所授崆峒派“摧心挝”,全靠身体和手脚动作无间配合,才会产生这样好像“飞行”的奇效。
在将至最高点时佟晶左手放开绳索,身体却仍继续往上冒升,越过了那船尾的高度。在那船尾高台上聚集的弩铳手,此时正要从高向内里甲板上的闫胜等人射击,怎料上空一黑,仰头赫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毫无理由地出现在他们上方。
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武器转向上空,“迅蜂剑”的幼细锋刃已然落下。
在福船甲板之上,死于“龙虎剑”下的叛军水兵已增至十四个,其余人连同掌船的水手都害怕得聚拢在一角,抛弃了兵刃投降。
跟从着闫胜上来的义军,乘机进占了通向船楼的门口,并向内投掷了几个烟筒。
余下躲在船楼的弩铳手和火炮手,在室内抵不住那迅速积聚的浓烟,拼命冲杀出来,却逐一在目难见物的状况下被义军砍杀。剩下的人大呼投降,从船楼的铳孔抛出兵器,抱着头冒烟奔出,也都全数被俘虏。
就是这么迅速,这艘朱宸濠花耗千金买来的重型战船,连同船上的火炮武装,完好地落入王守仁义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