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剑刃光大振,逼开了手上无剑的焦红叶,抢前直取李侗!
李侗本看准邢猎背心再搠一枪,浑没有看见后面焦红叶中招之事,只闻破风剑刃声,仓惶转身,将枪杆在面前来回振打,止住来剑!
邢猎没有了后方缨枪的威胁,精神大振,更专心向前挥斩。
但习小岩已因先前李侗的帮助缓过了一口气,这时终于有空隙改变打法,他将左掌抵在长刀背上,刀刃推出胸前,强撞向邢猎的雁翎刀,也一样施展起近身短打的刀法来!
两人仅以一臂之距互拼,刀刃激撞。
佟晶看见自己手中剑的尖锋竟然带出一丛血花来,心头也是大震。这不仅是因为使出了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截脉”妙招,也因为这是她出门闯荡江湖以来,第一次杀伤敌人。
那震撼感觉,就跟闫胜击败鬼刀陈之后一样。
“单背剑”落在瓦面上,沿着屋顶斜斜滑下。
焦红叶丢失掌门所托的佩剑,心感大损了巫丹名声;握剑的右腕被伤,虽未知有多严重,但剑侠生命随时终止。他瞬间暴怒不已,就伸出左手朝佟晶扑过去!
焦红叶一愤怒起来,那粗糙脸皮扭曲如恶鬼。巫丹弟子入门时每日饮用黑莲教的药酒“雄胜酒”,以助催谷身体机能,这酒药性奇烈,对人心性有所影响,故巫丹人平日冷静如水,但每当杀性被引发,往往狂乱如野兽。
佟晶正为刚才一剑发呆,赫见一片阴影迎头袭来。焦红叶扑近,原本捏成剑诀的左手食、中二指分开,变“二龙抢珠”的爪势,直取佟晶那双明眸!
指头几近眼皮时,一物激飞而来!
焦红叶左手如刚才的右手中剑般猛地缩回。他呻吟捂着手臂,只见前臂处钉着一柄飞刀,柄头上的铁环绑着鲜红的刀巾。
一条身影随又从屋脊空降而下,落在佟晶跟前,正是那飞刀的主人——崆峒派掌门飞虹先生!
练飞虹右手张开铁扇防御前方,却未再出手追击,反而是回过头来,仔细看佟晶的脸,还问她:“没事吧?”
佟晶虽知他不是敌人,但突然被这么一个样貌沧桑的老头近距离盯住脸孔,不禁吃惊缩后,并未回答他。
练飞虹瞧佟晶,只是想细看她眼睛有没有受伤,却似乎被她嫌恶,不禁尴尬。
众人见崆峒派掌门竟在这关头突然出手,很是惊奇,又见他的举止,猜想他是否与那小女孩有什么关系……
焦红叶重伤,在这场战局里意义非凡:东军群豪第一次看见,巫丹剑侠原来是打得败的!
正与川岛玲兰缠斗的陈岱秀,看见焦红叶受创,马上变了剑路,向川岛玲兰晃了两剑虚招就脱走,赶过来救助师弟。
诛杀“猎人”虽重要,但怎也比不上同门的安危。
李侗心思也是一样,收枪横拦在身前,同时跃向焦红叶,一手将他扶住拖向后方。陈岱秀也加入支援。
川岛玲兰和闫胜本来就只是为了帮助邢猎,也没有向那三人追击过去。
屋顶上此时就只余两人仍在战斗。
邢猎跟习小岩近接厮打,依然斗得灿烂。邢猎右手刀抵住对方长刀,左手暗暗伸向右腰,握住了南国短刀的鸟首状刀柄,欲拔出来以双刀夹攻。
习小岩察觉,左掌也往下拍击,按住邢猎左腕,令他无法拔刀;同时拿着长刀的右手,臂膀屈折提起,其中一节肘关节横向砸打邢猎太阳穴!
邢猎的雁翎刀刃仍贴着长刀,却将刀柄反提,以柄末撞向习小岩打来的手肘;同时左手放开鸟首刀柄,翻转手腕,反制对方的左掌。
习小岩被迫收回肘击,也同样以长刀的柄头朝邢猎撞去。两条拿刀的手臂互相抵格。
两人以比刚才还要接近的距离对战,刀法已不能发挥,各用刀柄和空出的左手作短桥粘打,四条手臂互相解拆进击,一眨眼就拆了五、六招。
又急又近的短打,不能全倚仗眼睛去看,而要靠桥手感应和本能经验,旁观者更是无法看清。
在楼下的秘宗门董三桥,向来以桥手快密而自豪,看见这等对拆,也觉惭愧。
不管是闫胜、川岛玲兰和佟晶,还是巫丹派一方,都无法再助战——邢、习二人几乎是扭打成一团,用刀枪攻过去,有误伤同伴之危。他们都只能站在旁边掠阵。
至于练飞虹,只是护在佟晶身前,看着两人比拼,又现出顽童般好看热闹的表情,似乎无意干预。
陈岱秀等未看清这崆峒掌门的意图,只知他是个强敌,一时也不再向闫胜等人进攻,先看习师弟能否打败“猎人”再说。
形势骤变成两个刀手的单打独斗。胜负全系此一战。
习小岩一向自恃筋骨异于常人,频以拳掌和桥手强攻,欲以刚力和硬度压倒邢猎;但邢猎不论体格和力量也不输于他,四臂互格发出的沉响,犹如包着棉布的铁棒相击。
两人手上仍有利刃,又令这近身格斗更凶险,双方都要时刻注意缠制对方的刀,随便被刃锋一拖一抹都可能致命。
邢猎就是看准这点,一见习小岩稍集中用左掌进攻,右手刀略放松之时,就将雁翎刀抽离了对方长刀的压制,顺势将刀刃拖向习小岩颈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