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载泽正在房中收拾行李,旧衣中突然掉落出一条玉坠子,坠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皱了皱眉头,捡起来一看,红穗上系着的玉坠温润清透,却只有半块。
这残缺的一半上依稀刻着一个“古”字,他仔细回忆,是那日轮船上那个死在自己面前的义士的遗物。临死前,那义士似有什么话要交代给自己,可惜还未说完就咽了气。
载泽叹了口气,感叹英雄已逝,他也无能为力,只得用衣袖将这玉坠上沾染的灰尘擦拭干净,包好放进了抽屉里。
在合上抽屉的一瞬,他眼睛蓦地一亮。
对了,大清的水师!
此次海战失利,皇上是否知晓?近日连连生事,竟让他忘了这桩要紧事,他得进宫去回禀皇上!
载泽匆匆换上了一身官服,准备进宫面圣,镜中的青年脸上神情肃穆。
紫禁城内,光绪帝正在御书房内看书,得春进来禀报:“皇上,泽公爷来给您请安了。”
“传!”光绪立时面露笑容,合上书便起身向外走去。
“臣……”
“不必多礼了,载…”光绪帝对载泽的新名有些不适应,笑了笑干脆唤了小字,“荫坪啊,你可算是来了。”
载湉拉上载泽的手走进书房内,将周围的太监宫女斥退。
“皇上。”载泽突然向皇上恭敬作揖道。
“臣……是来与皇上辞行的。太后命臣明日动身去广东一带,此去一行,不知何时才能回京,还请皇上多多保重。”
光绪帝闻言一愣,叹了口气:“才回来没几日,朕还有好多话没与你说,这就要走了吗?”
“太后之命,臣不敢不从。那日臣贸然为皇上开口,叫太后知道臣与皇上一心,心中必定介怀。”
“不过皇上您大可放心,她既已说出要与帝师商议此事,到时便让翁大人去替皇上进言,想必便十拿九稳了。”
光绪转身,蹙起眉头:“但愿吧。”
“对了,你此去,要替朕去调查一事。有人秘密禀告于朕,朝中有一大臣与洋人暗中勾结,从中谋取私利。经查,此人或广东一大臣,你去替朕去找出这个奸佞之人来!”
“竟有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不可饶恕!皇上您放心,臣,定会办好此事的。”
载泽顿了顿,沉声道:“皇上,臣有一事禀报!”
“臣在回国途中,偶遇台湾省附近的战舰与洋人展开了激烈战斗,此战我大清水师伤亡惨重,不知皇上是否知晓此事。”
“什么!!竟有此事!多久的事了?!为何无人来禀报于朕!”光绪帝瞳孔微缩,拔高了音量。
“皇上,您先别激动,此事已过去半月有余,我以为皇上消息四通八达,早已有人将此事禀报于皇上。我大清水师战死海上这么多天了,朝中竟无一人知晓,看来此事颇为蹊跷。”
“朕即刻去见太后!”光绪帝胸口起伏,抬脚就要往外走。
“皇上不可!”载泽上前制止道,“您忘了,醇亲王总理海军衙门!您这一去,太后必定要问责于醇亲王。”
光绪向后缓缓退了两步,面上尽是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