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玖十分的不满,也没管这屋内还有其他人,大声埋怨道:“师兄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才刚睡下啊,天大的事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
郎天行也不理他,从屋内翻找了片刻,找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凑到恩玖鼻子前晃了晃。恩玖顿时双目圆睁,恨恨的打了一个喷嚏。
郎天行这才满意的坐回位子,对聂齐宇道:“这位是我的师弟,正好来府中做客,别看他年纪轻,材质谋略更胜我一筹,而且是可以绝对信任的。”
恩玖恶狠狠的看着郎天行,随即便又泄了气一般小声的埋怨道:“这是多大的事啊,宁可用醒神香,也不让我多睡会。我太可怜了。”
聂齐宇看了看那毫无形象可言的恩玖,疑惑的看向郎天行,却只得到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眼神。
郎天行见恩玖已经醒了,先是介绍了聂齐宇的身份,便又将聂齐宇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恩玖瘫软的坐在那里听着,他可不在乎什么达官显贵,亲王皇帝的。不管谁在,他都是这般懒散的模样。
听郎天行说完,恩玖还是毫无精神的随口道:“目的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又不是坏人,不过大动作是肯定了,既然要将朝中所有手握重权之人都集中在京都,那必然不是为了再庆祝一番。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了,寿诞之时百官齐聚,要是想做些什么,岂不是比这样一个个叫回来方便多了。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猪脑子。”
郎天行点头道:“却是如此,不过他们定然有什么原因耽搁了,才没来得及在寿诞前后两日内动手,直到如今各府官员王侯返程,才开始执行这般计划。”
聂齐宇不解的问道:“那又能如何,京都固若金汤,皇宫也是防守严密,没个百万大军也根本攻克不了城防。就算他们想对百官下手,在外逐一击破,岂不是更容易。反而先给提个醒,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然后在动手不成?那岂不是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郎天行顿时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恩玖却是伸了个懒腰,无所谓的说道:“杀人为什么非用自己动手,制造个内乱的局面,让这些人互相争斗不就得了。”
聂齐宇当先惊醒道:“对啊,不无这种可能啊。如今的朝野上下,只是表面的一团和气,分成的派系也是众多,如果制造一个让所有人都必然要对他人动手的理由,确实是可以置身事外,看一场大戏。但是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再次聚齐呢?”
恩玖鄙视的看了一眼聂齐宇道:“听没听过一个词,叫一劳永逸。”
郎天行这才微微摇头,插言道:“确实是一劳永逸,但是并不是所有理由都会让各个派系放开手脚,正面对峙,毕竟皇帝如今治世有方,太子又隐隐掌握更多的力量,不属于太子派系的人,就算联合起来,也不敢明刀明枪的针对太子,背地里的,又不见得能起到什么作用。那么说这个理由,必然是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放弃权贵、身份,甚至是性命,也要拼上一拼的存在。而且就算是这么做了,目的又是什么?朝堂大乱?有机会反叛?”
恩玖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道:“也许是为了罢黜太子,另立他人。或者是害死皇帝,让百官内乱也说不定。”
聂齐宇闻言,神色突然变得怪异,赫然起身,连招呼也没打,快步离开了郎天行的房间回宫去了。
郎天行想要阻止,但话还没出口,人便早已不见了踪影。只能无奈的自言自语道:“早做防备也好。”
恩玖却是一反刚才慵懒的样子,突然坐起,一本正经的看着郎天行道:“师兄,你不会真要涉足这朝堂之事吧,先不说你父亲遇害真凶到底是谁,单是这般下去,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你确定你想明白了?”
郎天行疑惑的看着恩玖,一向玩世不恭的恩玖,很难见到这般认真,可见他确实是真心的为自己担忧,但还是坚定道:“如果此事与国家安危有关,九死一生又如何。原本我只想为父报仇,彻查幕后真凶。可是父亲的志愿同样需要我接替他继续完成,国泰民安,才是父亲真正想看到的,否则他不会一直坚守在前线战场而久久不退位让贤。所以我必然要继续下去,真凶不能不找,但是百姓的安危,同样不能置之不理。朝局动荡,不管结果如何,最遭殃的,永远是百姓。我并不在意谁做皇帝,谁又能掌权,我只希望,不要再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不瞑目,便可以了。”
恩玖起身,正对郎天行,突然单膝跪地,义正言辞的说道:“师兄,从今日起,恩玖愿意为了师兄的心愿,赴汤蹈火,鞍前马后。只求师兄一件事。”
郎天行被恩玖的行动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恩玖会突然如此正式的愿意帮助自己。赶忙上前搀扶。并说道:“快起来,咱们师兄弟之间,何曾需要这般,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能办到的必然会办的。”
恩玖被郎天行扶起,一改往日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反而十分的严肃道:“只求师兄能遵守自己的本心,真正的为民。”
郎天行点点头,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道:“那是自然,师弟愿意助我,我们兄弟二人齐力,必不能让百姓在遭无妄之灾。”
恩玖这才嘴角上扬,嬉笑道:“有这话,我就放心了,继续说说百官回朝的事吧。”
郎天行一点都不意外,恩玖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毕竟以往相处的时候,郎天行就了解恩玖的脾气。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一直有一颗正直的心。当即便又双双坐下,继续谈论起来。
恩玖突然像想到什么一般,开口说道:“如果是我是幕后之人,先不说目的何在,我倒是真有一个办法,让派系之间,由暗斗转为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