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强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夜色中，无数尸体积满了整个战场，远处还在和城上金军厮杀的呼延灼都已经停住了指挥，他把目光投往这边，只是眼神凝重不已。
冰冷至极的眼神从附近每个人身上扫过，最后，楚江楼只是冷笑一声：“来吧，杀了我。”
神武军战士们沉默了，他们也没说话，只是等待着齐王的命令。
“来吧，杀了我，董双，来啊！”猛地站了起来，楚江楼几乎是拼尽全力吼道：“是我败给了你，一连三败，我都没脸再活着了，杀了我，你和我之间的仇恨就两清了！”
“你真的想死吗？”
董双一步步走向前，到了楚江楼身前看着他的眼睛只是说道：“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你死都不愿意认错，我该夸奖你有血性，还是该说你执迷不悟呢。”
“你别废话了，董双，是个男人，就拿起你的剑。”楚江楼眼神凶狠，只是针锋相对看向董双，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金人卖命二十年，你如今已经孤身一人，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董双猛地拽住了楚江楼的衣领，几乎是怒吼道：“你真想我杀了你，你还不如留着你这条命，多做些对国家百姓有意义的事，免得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辱你的祖宗！”
“你给我闭嘴！”
“砰！”
眼前黑影闪过，董双只觉得意识一阵模糊，差点没晕过去。
猛地一拳砸中了董双的鼻子，楚江楼拽住了他的衣服只是继续嘶吼着，就像爆发了一样：“祖宗？我还有什么祖宗，我祖坟都被赵佶那个畜生给碾平了，我全家，全族又有几个活着的，要是说这种国家让我效忠，那我宁可死，也绝不愿意呼吸这个赵宋王朝的气！”
附近的神武军战士冲上来架住了他都被通通打翻，就像疯狂了一样，楚江楼还在继续吼着：“来啊董双，有本事杀了我，我今天就是一死，也不会背叛当年救我的兄长，我活着一天，也会拼尽最后一口气让那个人登上皇位，你们这些畜生，都得死！”
“疯子，去死吧！”程凌轩纵身一跃，手中含光如同凤翼天翔一般，已经带着强烈的杀气划破空间般穿刺而来，而目标正是楚江楼的心脏。
楚江楼出奇地没有反抗，在这最后关头，他嘴角反而带起来了一丝微笑。
但是，他很快就震惊了。
董双抓着他，爆发般发力整个人已经从程凌轩的剑下瞬间脱身，还冲出了至少数丈远。
大雨，早已经倾盆而下，将所有人的全身彻底打湿，战争持续到这个时候，绝大部分人也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
程凌轩看着落空的含光剑，再站直身子看向董双和楚江楼，只是心中叹了口气。
她心中清楚，如今闻焕章带着石秀，杜嶨的两支特战部队正在抵挡附近金军的援兵，而董双这样耽搁下去，天知道又要出什么变故。
“董双，你这伪君子还来救我干什么。”
看清救自己的人后，楚江楼只是冷笑一声：“别来假惺惺的了，你不如现在就来杀了我，既然已经注定无法报仇，我也好早日去地下和雪儿见面，不至于在这个毫无牵挂的世上继续行尸走肉活着。”
暴雨仍旧打在这个青年身上，到了现在，楚江楼也平静了许多，似乎在彻底的失败下，这个绝境中的青年也已经了无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