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马之间的短短距离，他走了不知道多久。
捂着胸口，强行把那种钻心的痛苦给压了下去，董双看着眼前的照夜玉，就准备飞身而上。
“住手，你还要做什么啊！”程凌轩包扎好了伤口，猛地冲过来拦在了董双面前，就像疯了一样叫着：“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让大家为你担心吗？！”
“这事你不要管了。”董双沉默了半天，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让开吧，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不，除非你杀了我。”程凌轩一动不动，只是摊开双臂站在照夜玉和董双之间。
“我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自言自语着，董双突然也像疯了一样大喊了出来：“为什么，就这一次，你不能听我这一次吗？”
“正因为我爱你，我才不能让你去送死啊！”
猛地抓住了董双的肩膀，程凌轩流着泪银牙轻咬说道：“你知道和最爱的人天人永隔是什么感觉，有多痛苦吗。”
“在你离开我的两年，你知道我每一天有多难熬吗，你知道吗，每天那种为所爱之人担忧，知道你在又不能来找你的那种感觉，你懂吗？”程凌轩咬着牙，擦了擦脸颊上湿热的泪水说：“你就不能为我想想，每天只知道你的家国大事，一定要去为别人的事拼命吗？！”
“你……”
董双只觉得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但却又被卡在咽喉怎么也说不出，就像被硬生生地堵住了一样。
突然间，一种怪异的感觉从腹部，心头那里涌了上来。
瞳孔猛地放大，董双望着眼前的程凌轩，在最后一刻仰起了头。
“噗——”
不知道多少的鲜血，从董双口中，几乎是疯狂地在喷涌而出。
脸色瞬间就煞白了起来，董双身上的皮肤都没有了什么血色，他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下一刻，他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一瞬间就失去了支撑力，向前直接倒了下去。
“董双哥哥，你怎么了，你……”在最后关头，一直愣着的程凌轩终于清醒了过来，她一把托住了董双的腰，至少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
“你不能死，不能死，我不准你死啊！”程凌轩泪流满面地喊着，而董双却闭上了眼睛，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徐秋水和南宫未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董双，她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卢俊义和林冲，石宝等人颤颤巍巍地蹲了下来，但董双身上的冰冷告诉着他们，这无情的事实。
寒星陨铁铠没有丝毫损坏。
箭，是从铠甲结合处的缝隙中进去的。
不多不少，五十九支。
“杀光这些宋人，混账，给我杀光这些畜生！”
卢俊义一时也来了火，他直接就跳上了马，冲在最前面，向着刚才被放了，这会正要离开的陈丽卿给刺了过去。
“等等，卢员外，把这人交给我！”
一声高呼过后，杨再兴飞马而出，片刻间就抢在了卢俊义前面。
“死吧，你这畜生！”
杨再兴血红着双眼，在他的眼中，只能看到一丝名为疯狂的神色。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噗！”
血液，飞溅于尘埃遍布的空中。
生命，在这乱世中，如同野草一般，被无情而放肆地收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