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北在脑海里苦苦搜寻,却没有找到关于翟青梅的一点信息。
他茫然的看向她。
翟青梅右侧嘴角微微翘了下,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我也在一中读过书,你比我大两届,那一年迎新生大会上,你代表高三年级发言。”
翟青梅笑意更浓,从她的神情上看,似乎在回忆着那些美好的过往。
那时候,他在台上,她在台下。
他是意气风发的翩翩美少年。
她是心驰神往的亭亭俏少女。
陈江北洒然一笑,怪不得想不起来,当时台下那么多人,能记起才怪。
“你是没读完高中,还是没考上大学?”
“没读完,我高一就不念了。”翟青梅轻叹一声。仿佛有无尽感慨。
陈江北不解道:“为什么?”
翟青梅轻声说道:“我爸不让我念了,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
“放他娘的臭狗屁……”
陈江北愤怒之极脱口而出,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这种愚蠢的想法,随即便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骂的这个人是她爹。
干咳了两声,陈江北干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太气人了。”
看着他的囧样,翟青梅捂嘴而笑,“没事,你正好说出我想说的话了。”
两个陌生人就是这样,只要找到双方都喜欢的话题,接下来的聊天就很愉快了。
聊的越多,陈江北越觉得可惜,原来她学习那么好,如果读下去考上个本科是没问题的,都怪她那个放狗臭屁的爹……
大门口的人们已经散去,留给妇人们的悬念是这两人能不能成,王凤芝跟“爱读书”的老太太打了个赌,谁输了谁在大喇叭里喊“我是猪”。
院子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哪都挨不上哪,注意力都放在屋内。
江玉莲满脸笑意,竖起耳朵听俩人说话。
大媒婆听着里边的欢声笑语,渐渐皱起了眉头。
屋内,翟青梅不再紧张,嘴里含着糖块,含糊道:“你还记得吗?有次咱俩做一趟车回家。”
陈江北摇头笑道:“那我哪能记得?”
翟青梅说道:“那次你特牛,一个纹身大汉在车里抽烟,你旁边坐着个孕妇,果断制止大汉,都已经吵架了,要不是别人拉着估计得打起来,你就不怕吗?”
陈江北使劲想了想,还真没想出那码子事,“那时候我见义勇为的次数太多了,真不记得这个事。”
翟青梅咯咯一笑,手指划着自己的脸,“羞羞。”
陈江北突然安静下来,默默的看着她,冒出一句话,“你笑起来真好看!”
笑起来,她的眼睛眯成月牙弯。
好美!
陈江北有点醉。
猝不及防的赞美,翟青梅再次羞涩的低下头,双方陷入沉默。
只不过,陈江北的视线一刻也离不开她了。
翟青梅猛然看向挂钟,惊叫了一声跳下炕,“呀,都十一点半了,我得赶紧走!”
太愉快,时间总是显得短暂。
出了门,翟青梅又恢复到之前羞赧的神色。
江玉莲笑道:“都这个点了,吃完再走吧。”
翟青梅摇头:“不了不了。”
大媒婆笑道:“什么不了,我做主了,咱吃完再走。”
她这一句话,另外三人都愣住了。
江玉莲也只是客气客气,第一次相亲哪有在男方家吃饭的道路,这不符合规矩。
还是陈江北反应快,赶忙笑道:“姨奶,你们里边坐,我去买菜。”
蹬上院内飞鸽牌自行车就要走。
“你知道买啥不?”江玉莲这才反应过来。
“放心吧!”陈江北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