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怔,缓缓回头,看着凌胜雪,半晌,从大胡子后面露出一点微笑:“阁下是?”
凌胜雪道:“无名小辈,不足道耳。”
那人上下打量着凌胜雪,又道:“阁下过谦了,敢问阁下如何知道这首词?”
凌胜雪拱了拱手:“这首词在我家乡一带,总角小童皆会唱诵。”
那人怀疑的眼神稍微缓了缓,道:“不知阁下家乡在何处?”
凌胜雪道:“荒僻小镇,名曰天边。曾经蒙一位将军的照顾才得以幸存,所以那里的人对那位将军皆十分崇拜。”
那人的目光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乱发丝后面回过神来,盯着古潮生道:“这位小兄弟相貌脱俗,气宇不凡,不知为何会在这里。”
凌胜雪指了指身上的囚衣:“正如先生看到的,我就是个囚犯,因为犯了事被罚到此地做苦工。”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忽然指着旁边的椅子道:“请坐。”
这人身为阶下囚,一声“请坐”倒让他仿佛变成了这囚室的主人,一瞬间这里变成了山野林居,煮酒会友。
这简陋的地方木桌木椅皆十分粗糙,除了那人坐着的一张椅子,另外只剩下两张木凳。一张已经椅面毁坏无法坐人,另一张断了两条腿,靠着另外两条腿歪歪扭扭地斜靠在桌子旁。
凌胜雪嘴角微微一笑,也不客气,用脚尖轻轻勾了勾那张断了腿的凳子,便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那人虽然面容邋遢,双目却炯炯有神。见凌胜雪如此轻松地坐在一张几乎没有支撑的凳子上,知道他功夫了得。便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你所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