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镜一脚踏入化神,挥手间便硬生生撕碎了三百覆甲铁骑,镇北铁骑集体收起冲势掉头后撤,轩辕镜只是撇了一眼并未追击,只是朝萧策看向的地方起手上抬又缓缓化掌落下。
天地色变。
一击红蛇破空刺向那道染血倩影,却在落入轩辕镜身侧方圆十里之后忽然失去所有气机猛然下坠,半空中的萧策缓缓捂住右臂,有血滴落。
有轩辕神显灵雪域。
轩辕镜背后浮现出一道赤金色的虚影,萧策隐隐约约能够看出来那是个英明神武的男性,一袭白衣无甲,细看之下竟与轩辕镜有几分神似,不由的想起一个传说,却终究是无力自叹,神人交战,凡夫俗子无法插手。
虚影手握巨大的轩辕战斧,随着从天穹之上接下通体金黄巨斧的轩辕镜的动作猛的朝水面劈下,这一斧已经是全部化神修为的精华,就算是真正的天神也不敢正面抵挡轩辕神这一巨力神斧,寒水无波无澜,却有黑影猛然从水底浮上水面。
玄衣少年不由起身远看,雪域冰原之上有一白衣男子脚踏冰龙破水而出,与轩辕神金色一劈猛然相撞,瞬间山河失色,万籁俱寂。
金光骤灭,轩辕镜半跪于地,一头青丝顺便变白,脸色苍白如纸的看向那被一斧斩碎冰龙落水之人,倔强的不肯再说一个字。
“好一个巨力斩龙,没想到你竟然牺牲自己的命数凭借凭借血脉借助轩辕神的力量,若不是我找到了白龙遗物,刚刚恐怕就要被你杀了。”
轩辕镜讽刺的笑了笑,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吐出一口黑血,原本闪耀着光芒的轩辕战斧落在她的身边黯淡无光,萧策从后面不动声色的扶着身体摇晃的白言秉,原本想示意死士取走轩辕镜首级,却猛然带着白言秉后退百步。
有一玄衣少年从虚空中走来。
白言秉盯着眼前这个模样普通无奇的少年,少年一身玄衣手无寸铁,只是扶起地上的轩辕镜对着轩辕镜微微一笑,道:“玉霜今日有幸一见央国的三殿下,果然是不负虚名,只不过轩辕后人对我北地太过重要,就烦牢三殿下忍痛割爱了。”
他说的客客气气,萧策却如临大敌一样看待这个还未有白言秉和轩辕镜大的少年,白言秉并未听说北蛮玉霜之名,轩辕镜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身边扶着她的少年,少年皮笑肉不笑的对她微微点头,却激的她遍体身寒,就连死亡都不曾让她如此恐惧,可单单与这少年对视一番,心中的恐惧竟然久久不能平反,他究竟是何人?
玄衣少年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身后两扇黑气之门散发着森森寒意,就连他们退离雪域冰原的阵法也受到这不知名之门的影响有些崩溃之象,白言秉打实不知道这是何物,萧策却隐隐觉得这与洛水国的秘术有些相似,可两地相隔甚远,也从未听说此秘术流出洛水。
萧策手持双枪如临大敌,玄衣少年去没有半分要战的意思,直接没有骨气的后退一步身陷黑气之内,连带着裹着轩辕镜一同消失于二人面前,白言秉却听见空中回荡着少年张狂的消失,久久不曾消散。
萧策收枪对白言秉叹道:“此子杀机颇深,若非修为不够,定是要大杀一番才肯罢休,依末将看来,那轩辕镜落在此人手中,多半是活不成了。”
白言秉力竭坐在地上,现在也不需要打肿脸充胖子,喘着粗气连连挥手,道:“轩辕镜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这次最重要的东西拿到手,也不枉费这百余条性命。”
萧策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那撤退的镇北铁骑,战死的尸体已经被幸存的将士连同战马一起带回镇北关,可余下的鲜血依旧一滴滴从冰面上流向寒水中,连带着那幸存的三十名大地龙骑和不足百名的轩辕雪骑,双方很有默契的没有在大动干戈,他们也不清理战友的尸体,而是消失在茫茫无垠雪域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为止。
白言秉却是将手腕上那一枚玉质小斧扯了下来,轻轻丢进脚下的寒水中,不知与谁言语。
“缘分尽了。”
寒松峰上,轩辕镜冷眼看着被秘法反噬动弹不得的少年,自己也没有力气却用质问的语气问道:“你究竟是谁?”
玄衣少年咧嘴一笑,道:“我刚才若是和那枪王硬拼,大概是五五分,他占不到便宜,我便能送他上西天。不过我这个人惜命的很,不像北关那些疯子,打起来真是不要命。这地方你看不错吧,就是天天看那些疯子打架,怕是自己也要变成疯子咯。”
轩辕镜一时无语,眼睛却是看向少年所指的方向,镇北关一线狼烟弥漫,杀伐不绝。
她垂眸静坐,血衣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