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国位于大陆东南方向,疆土辽阔,西起天绝山脉,东临无尽海域,南到极炎沼泽,北至无垠雪域。乃是占据了整片大陆最得天独厚的山川土地,是大陆三国之中疆土最为辽阔,国力最强的,也是人类唯一集聚的大国。
西南洛水乃是海妖主宰的国度,洛水大陆上的版图乃是三国最少,可他们占据了西南延边的南海和西海,而且国内种族颇多,不光有海妖,拥有神智的灵兽,甚至还有许多远古种族,就连那声名狼藉的死灵一族,在洛水也占据不小的地位。
传说有洛水之人踏入到无人进入的神秘之地,带回来无尽宝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浩瀚大陆不过是三千世界微不足道一处,却没有人知道大陆之外的世界,海域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大陆,是否还有其他种族,一切都是未知的。
北方则是凶残蛮族的集聚之地,大多数是各类凶恶灵兽魔兽演变而来,也有极少的雪域种族,北方部落众多,各个部落经常会发生血战,也有许多被人类向北驱逐的种族在此安家落户,他们无必憎恨人类,哪怕他们曾经为人。
北方最大的国度说是国度不如说是联盟,由北蛮十三部落联合组成,雪域联盟占了一半的无垠雪域,因此得名。
北蛮土地荒凉,环境恶劣,穷山恶水出刁民,也蕴养出骁勇善战的战斗种族,北蛮各个部落各个种族骁勇善战,恶劣的环境赐予他们顽强的生命力和远远强于普通人类的力量,乃是三国之中最凶悍的一国。
北蛮异族一直对央国镇北关内肥沃的黑土地无比垂涎,进来不知何原因无垠雪域正在蚕丝周围的土地,雪域内凶险万分,寒气渗骨,生存异常艰难困苦,更何况雪域无边无际,深处不知有何,只知道深入雪域之人,将永远迷失在苍白苍茫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超脱。
这便逼迫着北蛮异族集体南下,寻找新的生存土地,而一旦南下,势必要与央国展开一场死战,北蛮异族文化中很少有协商的行为,更极少与周围人族签订协议,血脉中流淌着狂热的北蛮异族,从来都是不死不休。
更何况,人族从来都是诛伐异族,对于这件事情,在原则上坚决不会义和。
这注定是场两败俱伤的硬仗。
镇北关,将军府。
空无一人的将军府书房紫檀木桌上横铺着一纸素宣,熟宣上寥寥染了几笔墨,隐约勾勒出一名女子的形态,只可惜没有画满,眼眉皆是空白,墨迹还是半干未干,说明主人刚刚离开。
白言秉换了一身白衣骑在一匹的白马上,他只带了十余名轻骑,皆是北蛮便装,偷偷的从镇北大军身后绕了出去,十余名轻骑借不携带重甲,而是扮做江湖莽夫,只有一二人身上携带百宝囊,身下的人手中皆是些平常的铁兵铁器,除却这一匹极好的白马和三辆低调华贵的马车货物之外,和普通央国商队没有任何区别。
央国虽然在与北蛮交战,却不是与雪域联盟交战,只是与其中的一支轩辕后裔发生了冲突,战火也只是偏向于镇北关南方千里封锁线,并不是易守难攻的高地,也不是易攻难守的险地,就是一处普普通通在北蛮最寻常的荒原,一入眼只是满目的凄凉萧索,并无任何险峻之地,两军交战拼的便是实打实的正面强攻实力,比谁的拳头更硬,每一次交战,双方伤亡都旗鼓相当,久而久之这一段就成为了央国和北蛮的胶着之地,是不是会发生一场小的征战,只是没想到这次蛮族轩辕氏竟派那人打头阵,猝不及防之下央国吃了一击败仗,但北蛮异族依旧未能攻破边境大门。
不过,轩辕镜也只是在第一次争锋中出现,并且与三殿下白言秉口舌交织一番,便手持巨斧退了回去,轩辕镜虽然是女子身,却是轩辕氏近千年唯一一名被轩辕氏上古轩辕巨力神之兵——轩辕战斧认可之人,那日她手中的金色巨斧,正是神器轩辕。
对于人族来说,对于整个镇北关来说,一件巨力神的神器出现在战场是异常可怕的事情,哪怕现在神血稀疏无法发挥神器应有的力量,却也不容小觑,白言秉几经深思熟路终于下定决心铤而走险一番。
他来镇北关不过三年,来是也不过弱冠而已,并不是镇北关所有将军都听命于他,现在同样如此,例如镇守西南边境易攻难守一段的熊白龙将军,就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再者还有驻守在极北一段面对无垠雪域的杨守成将军,也不曾真正服气与他。无垠雪域驻守艰难异常,杨守成老将军甚至不曾来见一面,这也是情理可原的事情。
镇北关从来不缺少惊艳绝绝的人才,少他一个不成事的读书人无妨,只要能够换取那神器轩辕,对央国倒也算不上是一件吃亏的事情,皇子可不止他一个三殿下,没了他还有太子,以及诸多藩王。
可北蛮轩辕氏只有一个轩辕镜!
只身陷入北蛮漫漫黄沙之中的三殿下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寻找那金黄耀眼宛如艳阳的巨斧,一袭白衣被风沙吹的鼓鼓作响,白言秉到也不觉得灼热难耐,只是与并肩同行的一骑中年男子笑谈,男子脸色古铜面容严肃,梳的极为板正的头发一丝不苟,两鬓略微斑白,身材高大雄壮,一眼望去让人不由生畏。
中年男子声如其人,犹如古钟浑厚沉重,他抬手指了一下遥远一处绿洲,开口道:“按殿下所说,轩辕镜应该就在里面,她在等你。”
白言秉却是摇摇头,笑道:“她没有那么傻,反而要狡猾许多,当年将军从北蛮带言秉回朝,不是发现了言秉全身经脉俱损。还好她们教会了言秉读书识字,从而也让言秉明白,这片极寒的土地上所孕育是生灵,并不只是一群只会蛮力的异类。”
中年男人抬臂接回一只黑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殿下,这些话你只能在这里对老臣说,你要明白,你既然承认了这天子之姓,那便只能是央国的殿下。”
“言秉明白。”
这一日,有白衣一骑绝尘。
十日之后,无垠雪域。
一人一马一壶烈酒踏入一望无垠的苍白世界,有女子冰原寒林之上抚琴,一身白色衣裙融入天地苍茫之间,白言秉没有惊扰这天人合一的画卷,只是驻足聆听这完全同央国匠乐不同的空灵琴音,却听出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意。
白言秉将手中的好酒递给女子,笑道:“一介书生从京都带来的洛水贡酒,据说饮之能够品味到江南烟雨,我想着将军你从未踏足江南,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机会去了,就替你捎来一袭烟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