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用幔帐将饭堂临时隔出一雅间,摆有一张方桌,桌上一口铜锅,食材少肉多蔬,餐具精致,银碗,银筷,银勺,粉红的桌布,一看就是为女眷准备的。
主位让出俩个空位,顺次是磕着瓜子的春梅,陈鹤之妻陈何氏,然后是闷闷不乐的萱草丫头,不请自来的孟玉楼,还有站在一旁身份尴尬的小桃。
除吴月娘和王张氏外,所有的女眷皆在列。
但相比长条桌的喧闹,女眷这桌安静的出奇,无一人说话,也许只有眼神交汇时,才礼貌性的点点头,笑一下,气氛甚是尴尬。
有小丫鬟掀开门帘,李彦率先弯腰钻进饭堂,二女相视一笑,互相谦让,最后烟九娘拉着李瓶儿的手跟了离去。
李彦一进屋,众人纷纷起身目视李彦,喧闹声立止,只剩下宋三吃粉条发出的吸溜声。
“大哥好胃口,看的我都馋了。”李彦快步走到过去道。
二女走进雅间,和所有女眷一一见礼,春梅见到李瓶儿,才打开话匣子,亲热的如同姐妹一般。
宋三这才抬起头,含糊不清道:“饿了就得吃。”
“嗯,是这个理,咱们也吃吧,不然就没得吃咯。”李彦对众人摆摆手道。
哈哈……
众人逢迎的大笑,除陈鹤外,每个人的心思也各不相同。
王大郎和钱掌柜自然是打心底羡慕宋三,傻人有傻福,不止娶美娇娘,还能和李彦结拜,尽管毫无礼数,却也不会惹李彦生气。
耿大则拘谨很多,得知李彦要他参宴时,一百个不愿意来,架不住陈鹤会说,连哄带吓唬,给骗来了。
李浚想的就太多了,穿着新衣服,又能坐在饭桌上吃饭,还能得到别人的笑脸,突然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而且,整个李府的氛围与他呆过的县衙和柴府都不一样,这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极为和谐。
当然,除了他对面的范二除外。
范二是一脸愁容,愁眉不展,愁眉苦脸……
只因为宣德门外混乱之时,几个小泼皮趁乱把他拉到窄巷,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一个不剩的抢走,那是他辛苦俩年所得,怎能不心疼,所以,苦闷的谋划着该如何寻回来。
“范二哥你的金戒指呢?”李彦敏锐的观察到了异样,疑惑的问道。
但这句话又引来哄堂大笑,因为李彦没来之时,他们已经给范二好一顿损了。
范二忍受着滴血的心,凄凄惨惨的又把被抢的过程叙述一遍。
“行了,别闹心了,和我今日在朝堂上丢的人比,你这屁都不是。”李彦嬉笑道。
陈鹤抓到话头,立即询问道:“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回来开始,陈鹤就想问,心里充满疑惑,本来应该稳稳夺状元的事,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李彦叹息道:“蔡京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几乎已经把皇上架空了。”
“皇上越是看重三弟,蔡京越不遗余力的打压,所以,无形中三弟就成了蔡党的死对头。”陈鹤分析道。
“何止啊,可能除了皇上,我已经被孤立了。”李彦哀愁道。
陈鹤眉头紧皱,喃喃道:“三弟啊,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不行就回阳谷县,把葛士儒杀了,继续造反。”宋三拍桌子道。
他的嗓音极大,女眷那边也是听的仔细。
只听春梅喊道:“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
“爷们说事,娘们少插嘴。”宋三回道。
正在这时,耿小三突然跑进来,道:“干爹,有人找您,不等通报就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