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七显然没有宋三那么有战斗力。
李彦在院子里站立一会,又趴到门上听了听,确认已经“结束”后,才轻咳一声,道:“该走了。”
“哦,哦,好的,安哥。”屋里传来一阵踏床声,王小七语气急切的答道。
片刻,王小七系着衣扣开门而出,挺胸叠肚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得到满足的嫖客。
李彦心里更加为孟玉楼感到惋惜,因为王小七明显是把她当成了窑姐儿,玩完就丢了,几乎没有一丝留恋,更看不到宋三身上的那股子专情。
孟玉楼衣衫不整的追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她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也许王小七这么一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财产被拿走,人也留不住,岂不是人财两空?
“要么留下,要么带我一起走!”孟玉楼似有威胁道。
王小七邹下眉头,敷衍道:“明天,明天带你走。”说着便用手拨开孟玉楼。
哪知,孟玉楼不依不饶,突然迸发出往日没有的气力,甩开王小七的手,恶狠狠道:“你说过要带我走的!”
“你不要乱说啊,我可没有说过,是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说要带你一起走,不过是玩一次罢了。全阳谷县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把你娶回家,也不怕被人笑话死,我王小七好歹也是黄花大小伙子,怎么能娶你……”
啪!
未等王小七说完,李彦实在忍无可忍,抬起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王小七被搧个趔趄,差一点摔倒,一手捂着脸,半天没反应过来,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李彦,虽然一句话没说,但表情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三个大字:为什么!
“你是没说过,但我说过!我能答应你的请求,是因为她答应改过自新,你也接受了的?可你现在提上裤子就说这些嫌弃的话,还算个男人吗!”
李彦真的生气了,不只是王小七对女人的不尊敬,还质疑起他的人品来,为了得到女人的身子,就不择手段,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以后还怎么做兄弟,还怎么让李彦信任他。
“安哥!她是什么名声,你不是不知道,娶了她,我王小七以后还怎么在阳谷县混!”王小七极其委屈的辩解道。
李彦气的咬着牙连连点头,但,并不是赞同他说的话,而是为他的行为感到不耻,左右环顾一下后,忽的从袖口抽出那柄匕首,唰的拔出鞘,递给王小七道:“来,拿着。”
“安哥,你要做什么?”王小七吓得退后几步。
“过来,拿着!”李彦声嘶力竭的喊道。
王小七不知道李彦要做什么,但是知道自己的老大生气了,不敢违抗命令,只好一脸茫然的乖乖的照做。
李彦抓着他拿刀的手,对着孟玉楼胸口的方向移去。
“安哥,安哥,这是做什么啊。”王小七用力的往回缩手,奈何没有李彦的力气大,只好带着哭腔问道。
李彦没有理他,当匕首离孟玉楼的胸口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下来,对孟玉楼认真的说道:“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瞧着李彦那双不掺任何虚假的眼神,竟惹的孟玉楼泪流不止,看似一句无头无脑的话,却直戳她内心深处。
她孟玉楼岂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声;
她孟玉楼又怎么会不知道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她孟玉楼当然知道能被负心汉杀了,是她最体面的死法!
她目视李彦,眼神极其复杂,片刻后,缓缓的闭上眼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李彦赞赏的点点头,浪子回头,老妓从良,不丢人。
谁说只允许男人做错事,女人就不允许,同样走错了路,迷失了方向。男人回头就是金不换,女人悔悟就无人理,这不公平。
“动手吧小七,给她一个结束,从此咱们兄弟一拍俩散,各走各的。”
王小七情绪有些失控,咧着嘴,哭丧着脸,吼道:“安哥,你别逼我,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做啊!杀了她,杀了刚刚还在床上伺候你的女人,从此你的心里永远背着一份情债,而且一辈子都还不了,我看你还开心的起来吗?”
噗通。
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王小七又一次跪了下去,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着后悔的话。
“安哥,我知道错了,你别把我赶出去,我从小就跟着你们,你让我去哪里啊,我娶她,我娶她行了吧。”
李彦看向孟玉楼,询问道:“你什么意思?”
呸。
孟玉楼用眼角不屑的看着王小七,轻唾一声,便移走视线,仿佛多看一眼,能少活十年一样,无比的嫌弃。
“好,你让我刮目相看,从此阳谷县再无孟玉楼,不如改名叫李无双,如果你愿意,我养你一辈子。”李彦诚恳道。
四目相对良久,孟玉楼缓启皓齿,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这句话让李彦突觉尴尬,孟玉楼不知道,他李彦却是知道,千年之后的婚礼上,经常出现这三个字,当说出这三个字后,也就代表一对新人成功的结合。
此时,此刻,此情,此氛围,确实有无数支爱情的火花四处乱撞,只是李彦是无意识的,而孟玉楼是意识太强烈,强烈到无需李彦发电,她可以去他身体里自取,然后拽出来展示。
说白了就是:一厢情愿。
连跪在地上的王小七都被“火花”电到了,也不再哭了,瞅瞅李彦,又瞅瞅孟玉楼,傻呵呵的,直勾勾的,不敢言语。
李彦尴尬一笑道:“那你还不去收拾东西?但是千万别带太多,我们是爬墙进来的,不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