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昱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淡淡说了句:“稚子无知。”
云归心里翻了翻白眼,明明小肚鸡肠,嘴上都没饶人。
“不过我很好奇,您是如何知道我的呢?毕竟我才五岁,平日里待在国公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陆国公的爱女,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的?”
“可是,我的大名,是在周岁宴之后才定的,最多也只有几位与母亲交好的内宅夫人们知道我的乳名呢……”
周崇昱一噎,这个他怎么知道,是他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一眼就看到小姑娘眼中的狡黠算计,周崇昱心情莫名开朗起来。
也罢,他淡然地为自己添了茶水,娓娓道:“从前有个书生,每日在家中的破茅屋埋首苦读,不知今夕何夕。某日下午,隔壁家的幼儿莫名去世,惊动了整个村子,然书生不为所动,仍醉心于书墨。然而第二天,村子又恢复了往日平静,书生以为那孩子已经被安葬,哪知到了下午,隔壁又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隔壁家又没了个孩子……”
云归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面色逐渐变得沉静。
周崇昱抿了口茶,继续道:“书生起初一度放下手中书卷,替隔壁人家哀悼亲人的逝去,随即又想到,隔壁家,可仅仅只有一个幼儿,怎么又没了一个?不过这又管他什么事?书生甩甩头,继续捧起了孔孟之道。又是一天过去,第三天的下午,隔壁又传来一声哀嚎……”
“隔壁家又死孩子啦?”云归插嘴。
“是。”周崇昱点头,“书生困惑不已,为何自己好像永远都生活在那一天呢?”
云归听了,仰起圆润的小脸,语气认真道:“也许是庄周梦蝶,但不是书生梦到了蝴蝶,是他入了蝴蝶的梦才对。”
周崇昱一愣,眼光停滞在云归的脸上,眼神却无限放空,不知遨游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