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边走。”一个叫男人指着其中一个方向道，“昨天我们分开以后，他就是往那边走的。”
曙光破晓，大雾已经散去。
森林的湿气还很重，大多低矮的灌木丛上还坠着清晨的雨露。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慕峥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凑了上去。
“怎么停了？”
“发生了什么事？”
人多，就是嘴杂。
苏安希走到他的身旁，微微偏头，侧眸看着他：“慕峥哥哥，怎么了？”
她看慕峥的目光太直白了，里面盛着满满的爱慕之情。
楚离挑了挑眉，她是一个心怀宽广的男朋友。
“别跟我说话，吵。”慕峥毫不客气，冷漠褪去，他面上的嫌弃便显露无疑。
毫不留情地直接打脸，小姑娘哪里受得住，瞬间红了眼，几个男人随即上前安慰。
楚离睨了慕峥一眼，代替他解释：“这附近有血腥味。”
顿了顿，楚离突然看向一边，抬步就准备往那边走去，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慕峥面无表情，却不容置疑：“跟在我后面。”
在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他深藏于眼眸的温柔。
楚离让开，慕峥走到了最前面。
其他人只好跟了上去。
这边的树枝都是被人折断的。
而且越往深处走去，血腥味越浓重。
待拨开最后一棵垂下来的树枝时，慕峥突然顿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凑了上来，等看清情况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直觉得头皮发麻。
地上密密麻麻的一层，全是一种白色的小鸟，在啃食苏浩的尸体。
几人上前，白色小鸟散开。
一地的血，混杂着土壤枯叶，一地泥泞。
已经变成尸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苏浩就躺在那片血泊中间。
他脸上的血肉已经被碎石砸得糊成一团，身上也被人用碎石划开得一片好皮都不剩，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若真是狼人做的，伤口应该很简单，一管狼毒注射进去，身上顶多只有一个针眼。
可是现在，从尸体身上的伤口来看，凶手的目的不难猜测，是为了方便尸体吸引更多的鸟兽来吃。
被低等动物吞吃入腹、啃食的尸骨无存，这是这个时代，最残忍的刑法。
楚离的目光滑过每个人的脸，施施然地淡笑：“这不是为了赢，这是仇杀。”
不是一些简单的口角之争引起的激情谋杀，也不是狼人为了猎捕自己的猎物而痛下杀手——
而是，深入骨血的、刻进骨头里的仇恨。
她的这话一出，某些人的脸色瞬间都变得讳莫如深。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楚离的眼睛，她冷冷一笑，眉宇间的嘲弄更甚：“看样子这里有不少人都跟他有仇。”
顿了顿，楚离歪着头，一副天真无辜的语气：“我记得，某些人昨天还跟他一起称兄道弟的吧？”
人群中一阵悸动。
“你说什么呢！”一个男人被踩到了痛脚，挽着袖子就想上来干，“谁跟他有仇了！”
“想死？”慕峥站在楚离前面，双手插在了裤兜里，神色有点冷。
看，他还是会护着自己的。
楚离笑了笑，突然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
她低下头，一个小男孩正仰头望着自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姐姐。”
软糯的嗓音，天真又无害：“这个，送给你。”
楚离的视线移了移，他摊开手心，白白嫩嫩的手掌心中间，赫然躺着一节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