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的面色十分为难:“外面天寒地冻的,公子你本就受了伤,又着凉了怎么办?”
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违抗她的命令。
楚离瞬间板起脸:“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飞鱼单膝跪地,一副坚决不配合的模样:“公子你罚我吧!”
楚离气结:“你——!”
云峥披着一件披风走了进来,眼见着楚离和飞鱼的脸色都不太对,诧异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飞鱼低下头,不多说,只道:“是飞鱼的错,惹恼了公子。”
不过云峥哪有那么好糊弄:“我不想听结果,我只想知道原因。”
他很清楚,楚离身边的人一直把她当神,唯令是从,鲜少会在言语上冲撞她。
飞鱼咬着唇,让他说自家公子的不是,他做不到。
“唔。”云峥还想再问,只听得楚离闷哼了一声,捂着胸口开始大出冷汗。
看她脸色都不对,再也顾不得其他,云峥急急上前:“阿离?”
似乎就是拿准他的弱点,楚离假模假样地开始哼哼唧唧:“唔,胸口疼。”
云峥瞬间变了脸色:“是伤口裂开了么?”说着就去扒她的衣服,“来,让我看看!”
似乎只要一碰到她的事,云峥一贯喜欢大题小做。
“诶。”楚离冷着脸,手指抵着他额头将他推开,“我昏迷时你扒我衣服也就算了,我现在可是清醒的,你再这么做,不怕我戳瞎你的眼睛?”
云峥摇摇头,一副十分笃定的表情:“不,你舍不得的。”
早已习惯了他的厚脸皮,楚离已经见怪不怪,倒是飞鱼对他的敢说敢做十分敬佩,偷偷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检查一下。”云峥掀开她的外衣,雪色的衣衫,没有一丝血液渗漏的痕迹,“还好,伤口没裂开。”
飞鱼飞快抬头睨了云峥一眼,连他都能看出来自家主人都是装的,他竟然真信了,还担心得不得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
楚离正在心里默默选是剁他的爪子,还是挖他的眼睛时,窗口处突然响起了一道“嘎吱”声。
楚离对声音很敏感:“谁?”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皇帝又昏倒了。”是木羽的声音。
楚离和云峥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星芒,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
楚离将自己的外衣整理好,道:“扶我起来。”
云峥拿了一件狐狸大氅披在了她身上,系好绸带才弯腰将她扶下了床,叮嘱道:“动作不宜起伏过大,不要让伤口裂开。”
“嗯。”楚离借着他的肩膀,勉强稳了稳身形,才将他推开去外面见木羽。
“将事情说清楚。”
“皇帝亥时左右歇下,约莫子时尖叫了一声似是被噩梦吓醒,咳了两声就昏死了过去。”
楚离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将大大的风帽盖在了头上,楚离脸色平淡地吩咐木羽:“备车,去苏侯府。”
“是。”未有迟疑,木羽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转身径直离去。
回头看了一眼屋外飘下的鹅毛大雪,飞鱼一惊:“公子,请三思!”顿了一下,他咬牙道,“有什么事,咱们明日一早再去不成么?”
楚离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飞鱼:“每一颗棋子都是我用心布下的,只要其中任何一步出了差错,眼下这一盘棋,我就算是白下了。”
道理他都懂,但是万事都比不过身体重要。
早些年沙场点兵,几次从鬼门关闯过,身体的底子就比平常人要差。
如今箭伤未愈,若再寒气入体,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
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她了,飞鱼开始给云峥疯狂使眼色,意思好像在说,你快劝劝公子啊!
云峥懂他的眼色,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阻止不了她。
楚离这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冷冰冰,似乎很好说话,但其实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改变她的决定。
就连云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可以去,但是我得装作是你的侍卫,你必须得带我一起。”
“飞鱼跟着我就可以了。”可在他看来就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也被楚离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云峥张张口,却被她一句话噎得完全无言以对。
楚离笑着反问:“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出片刻,玉使就会让人来寻你,你又如何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