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电子屏上演绎的原主的一生，九死一生的沙场涅磐，带着不死不休的一腔孤勇，她没有忘。
一座空城，等十万孤魂回家。
十万楚家军，整座淮南王府，那么多条人命债，有罪的人，自然要还。
楚离回神，敛下眸子里不该有的狠厉，她笑了笑：“杀人灭口。”语气如同在讨论今晚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杀人灭口？
“谁的运气这么爆表？”云峥的语气没听出多少的起伏，“这么低的概率，竟然惹到了你。”
“自然是，”楚离眯着眼笑了笑，唇角弯起的弧度危险又残忍，“该死的人。”
云峥曾经的人生信条一直在告诉自己，谁都没有资格定义哪个人该不该死。
但是现在，他所认知的唯一审判权，在她手里。
云峥嘴角勾起了浅笑：“既然是该死的人，就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飞鱼拿着一件披风出来正想跟上，只见楚离蓦地脚步一顿，声音微寒道：“出来吧。”
“是。”下一瞬，就见一个黑衣男子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走过来单膝跪在了楚离脚边：“属下见过公子。”
飞鱼当即乖巧地退了回去，选择不靠近。
云峥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身黑色劲装，风帽挡住了一半的视线，脸上还带着半张鬼面。
楚离侧眸，有些漫不经心：“查到了么？”
木羽一愣，飞快瞄了眼站在自家公子身旁的男人，神色有些犹豫。
云峥眼中的兴味更浓，他却是不避不让，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
“无妨。”楚离低眸看了木羽一眼，知他心中所想，但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云峥，
直接问道，“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属下查知，在安王事情败露的两个月前，也就是那一年的皇家家宴上，太子殿下曾以太后的名义，送了五个妙龄女子给安王。”木羽恭敬道。
楚离蹙了蹙眉：“那五个女子呢？如今可还有人尚在？”
木羽的头埋的更低：“事发的第三日，安王与王妃自缢于王府，而后一场大火，全府一百三十一条人命，全没了。”
楚离冷笑：“你觉得在那场大火烧起来以前，王府里可还有人活着？”
“属下认为，那场大火是用来毁尸灭迹的。”
在大火烧起来以前，全府的人恐怕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楚离眸低一暗，不过这一切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算不上什么失望：“行，你先退下吧。”
“属下告退！”木羽起身跳上了假山石，消失在了屋顶上。
云峥在心底将两人的对话过了一遍，已经明白了大概：“你在查当年安王密谋造反之事？”
“嗯。”没什么好瞒着，楚离抬步朝门口走去，一步一步，不急不缓。
云峥快步跟上去，斜斜上挑的凤眸里满是微光：“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阿离，我可以从旁助你。”
楚离缓了缓脚步，垂眸不语。
她相信他有这么能力，却不相信自己能否给的起足够的依赖和信任。
云峥也不恼，他本来不需要她说什么，因为不管她答应与否，他要做的，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