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夜晚的江畔,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你毕竟还是来了。”
一个是工人打扮,看上去老实憨厚的人。
另一个是带着斗笠蓑衣,背着竹篓,自在潇洒的人。
蓑衣斗笠的人放下竹篓,“你和我想象得不一样,脸上一点都没有怒气。”
憨厚的工人咧着嘴微笑,“哈,一脸怒容的人,心中不过是匹夫之怒而已,我一直很愤怒,但我的愤怒是皇者之怒。”
“皇者之怒?”
渔夫问。
“皇者之怒,敢教日月换新天。”工人说道,“其实,你也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半分不见忧郁。”
“真正忧郁的人,又怎么会随便表现出来?”渔夫说道,“唉,弱小的我,今日看来是难逃一劫了。”
工人打了个哈欠,“你我这样的存在,若是不想被找到,谁又能找得到?”
渔夫摘下了斗笠,将斗笠扔到远处,他那一脸胡子,但和世祖皇帝有七八分像的面孔彻底显露,深邃的黑色眼眸中是无尽的忧郁,“没办法,我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希望那些孩子们,都能安安稳稳的长大,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办不到。”
工人摸出一个小盒子,同样扔远,“巧了,我也有一个梦想,就是让我媳妇儿那样的普通女子,更多的展露笑颜。”
“我死后,带着我的斗笠,帮我照顾一个小女孩。”
渔夫说道。
工人回道,“若是我死了,麻烦照顾一下我媳妇儿。”
“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
“来吧。”
异口同声的话语,不约而同的出击。
“怒”与“忧”的一战开始了。
谁胜谁负不重要,重要的是决出胜负,重要的是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的养料。
次日清晨,还是那片江畔,红日初升,江水涛涛,两个人已经变成一个人。
“算算时间,给那家伙送的礼物,也该到了,也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说话的是赵元,但也并非原本的赵元,世祖分身吸收了对方的力量之后,因为系出同源,本身的精神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同化。
而他口中的那家伙,自然是白予这个已经身具两份世祖分身力量的劲敌。
同一时间,长安城中,白予刚刚醒来。
过去的半个多月时间里,白鹰马戏团,已经在长安城中演出了五场,昨天是最后一场。
休息两天之后,马戏团就将出发去一些小城市演出。
当然,小城市毕竟观众少,一般也就演个一场两场就差不多了,不会像大城市这样,驻留十几二十天。
顶着缭乱的头发,惺忪的睡眼,白予站在镜子前面洗脸,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大。
“等下,我的球呢?”
白予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