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庚,你陆家越俎代庖多年的东西,是该还了。
话说江予初这头——
江予初本想以“探望莫学恩”的名义出府一趟,没承想莫辞竟似狗皮膏药一样还甩不掉了。
可话语既出,怕是已收不回来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告知风如疾暂且勿动。
江予初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理着思绪。
——自新元出了陆长庚那挡子事,莫辞也莫名的愈发难缠起来。除了夜晚各自歇下,几近是寸步不离。
若想出府成事,怕是还需待夜里府内人尽数歇下。
可风如疾院里又有个王知牧,莫辞虽不加相问,她也猜到上次对王知牧下迷药之事早已漏了馅,如今再要下手定是难了。
愈发想来愈发烦闷,江予初无奈长叹一声,抬眸之时莫辞的身影已现在铜镜之中,惊得她肩头激起一个颤儿。
“想什么呢。”莫辞笑着搭上她的肩,两目暖暖直望镜中人儿。
江予初敛回思绪展了个浅笑,将目光缓缓引向妆台,“这些看得我头疼,不知簪哪支更为合适。”
莫辞浅笑盈盈,“那我替你选一支可好?”
其实当他敛去孩子气一身正经之时,倒也颇为贴心温暖。
江予初缓缓抬眸望向镜中,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一惯沉晦的眸子愈发明澈,唇角常留的那抹夹生笑意也换成毫无掩饰的暖意。
眉眼暗藏的凉薄、身躯一股子的萧寒之气不再。
她能感觉到他每每予自己的皆是尽数柔软,当然,还有耍赖皮之时的傻里傻气。
也不知是跟谁学了这套,这个年纪了还这般…幼稚,泼皮。
江予初扯了扯唇角算是回了个微笑,“好。”
莫辞笑着微微躬下身子,轻勾指尖跟着目光静静游过案几整齐排开的发饰。
“这支云鹤步摇可好?”莫辞声儿轻轻,几丝暖息悄然游于她耳后。
“…你甚少戴步摇。”不等她做出反应,莫辞率先开了口。
指尖跟着目光越过那支步摇,又柔声道:“要不,就这支银杏簪……”
莫辞带了几分征求之意抬眸望向铜镜,镜中对人如天作之合,看得他心里温暖。
浅笑了笑,直起身来替她簪上。
江予初不置可否,甚至目光没有往那簪上多留一眼。
面色平静起身,“走罢。”
两人行至外院之时,夏芒匆匆而来,“殿下,大理寺丞着人来传话,说是复审的案子有些疑问,需殿下移步商议。”
莫辞面色微沉,“本王今日没空,同他说改日罢。”
夏芒有些为难,“大人说还堆了好些待复审的案子,务必让殿下去一趟。”
江予初一听自是恨不能早些打发了他,即刻作出一副懂事的贤内助模样。
眸光晶亮相望,“公务要紧,你去罢。”
莫辞自然也是就待她说出这话来,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不舍之情,“那你一人要早些回来。”
江予初笑着应下。
殊不知,假面夫妇各自想法。
莫辞喋喋不休交待:“那些老匹夫实在难缠,怕是早了回不来。”
“你不必等我,回来用了晚膳便先歇下罢。”
“……”
江予初心里暗恨:还有谁比你更难缠。
嘴上只乖巧回道:“我知道了,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