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宇将江予初护在身后,暗自蓄力运气,“你且拦我试试!”
江予初一脸凌乱,他俩常日里素来要好,每每回娘家定是谈笑个没完,怎得今日都换了副面孔,瞧这阵仗,好似…还要动手?
莫辞眼底猩红是沉怒是无奈,“这分明就是旁人设的局,今日我若做了半分对不住她的事只叫我在世遭厉鬼缠身,死后无葬、魂魄坠入黄泉不得轮回、不得安宁!”
江怀宇目光寒沉一怒:“这些鬼话还是留给你那些莺莺燕燕听罢!”
语毕,拉上一脸茫然的江予初径自擦过那人身侧。
“予初!”莫辞一把捞过她的腕紧抓手中。
江予初这才留心到莫辞侧颊的一拳乌痕,往下细瞄是外袍上的两指脂粉及几丝方尘之气。
于这一瞬,江予初原本的疑惑霎时明晰。
——大抵是莫辞在外头厮混被江怀宇抓了包,可莫辞死活不承认,江怀宇气不过就动了手?
但…早些时辰莫辞赖在自己房里小憩,后来还是得了王知牧的通传才不情不愿地去了,总不能是王知牧特来通传一声,然后领着主子出去厮混罢?
“放手!”江怀宇一声沉怒强行拉回她的思绪。
莫辞深深看了江予初一眼,“难道你也不信我?同我相处这些时日我究竟如何,在你心里我当真是那等淫乱之人吗?”
江予初极力控着乱绪正要张口说话,“我…”
“你同他啰嗦什么,回府!”江怀宇怒不可遏地断去江予初的余话,一把扯上她的臂就要强拉硬拽。
江予初:“……”
莫辞自是知道她最不愿受了这等拉扯,又生恐她一怒会动起手来暴露身份,心一沉便放了手。
“我说了我没做对不住她的事情,二舅兄怎么就不肯信我!”
江怀宇冷冷笑出半声,“你同那女子拉扯不休是我亲眼所见,你裹着一身骚气从留仙馆出来也是我亲眼所见!既是没做就该坦荡,又何故要说换身衣裳不然没法向木槿交待!”
“你当初立下那些虚誓可曾有人相逼!从前你有过这么些姬妾我们可曾有过半分怨言!你为了骗我家姑娘入你的门散尽后院、编了多少山盟海誓!你千不该万不该这般下作骗到了手又这般羞辱!你当她江予初是什么,又把我江家至于何处!每每在我们跟前装出一副谦谦君子人模狗样,内里竟这样…”
留仙馆拉扯不休?
莫辞素来谨慎,这费尽心思才换来个爱妻如命的好名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得江家助益。
他私下会不会同旁人拉扯自己是真没底,但定然不会在外人面前同旁的女人纠葛,更不可能去留仙馆这等场所。
今日偏就去了,还这么巧被江怀宇看到了。
成婚不到半载就被舅兄抓到流连于烟花场所,这等事放在常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气性儿大的江怀宇呢。
这倒真似一场局。
——瞧这境况若再闹下去,江怀宇势必要对莫辞大打出手,不论是莫辞受伤选择隐忍、还是江家因冲撞亲王而受了牵连,最终结局怕是都难善了。
而设局之人只需坐山观虎斗。
这手段倒似出自…陆长庚?
听江怀宇说得愈发刻薄,莫辞心口怒意再压不住,“我敬你是她兄长护她心切一再退让,但你总不该这般是非不辨!就留仙馆那种地方,二十七年以来我也从未踏足过半步,那女子我更是从未见过!此话我说得坦荡无愧于天地!”
“退一万步,就算我有心去寻了污秽,试问,谁会青天白日的就这般急不可耐!你今日所见是不假,那女子拉扯于我也不假,但你有没有想过那都只是旁人拿捏了你的性子特地设了局予你相看!你黑白不分不予我半分解释机会,现下倒好偏要带她走白白落了歹人下怀!枉你常日出征是何其的杀伐果决,到了这种时候竟让一起子小人牵着鼻子走!”
江怀宇被他这一连串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沉沉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极度隐忍而下,“那你倒据实交代,无缘无故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答上来若查得无恙,我亲自予你奉茶赔罪!若答不上来或查出半分虚言,且看我敢不敢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