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张凝,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再来找我了,求求你,求求你......”张露已经被这些天的幻象折磨的有点神志不清,她坐在床上看着四周,不断地对张凝道歉。
又到了晚上,张露迷迷糊糊地感觉眼睛一阵刺疼,她拼命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睛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不禁痛苦地挣扎起来,却突然感觉到了熟悉的被禁锢的感觉,她微微地动了动手,手下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张露几近崩溃:又是这个诡异的梦!为什么?我明明吃了很多安神药,为什么还会梦到?!冰凉的手术刀划开眼皮,张露痛苦地嘶吼起来,不断地求饶,突然听到医生冰冷的声音:“把她的嘴给我塞住,真能叫唤。”
再次醒来,张露习惯性的看看四周,还好,是在家里,不对,为什么眼睛这么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等等,眼睛!她连忙拿起镜子照了照,发现眼珠上包裹了一层白膜一样的东西,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消失,可眼睛的模糊感却一点都没有减轻。张露彻底慌了,她匆匆忙忙地拿起包就冲向了医院。
“张小姐,根据检查结果来看,您的身体很是健康,并没有任何问题,您可以放心。”医生看了看表后对张露说。张露听了医生的话,更加着急了:“可是我的眼睛很模糊,腰部也很疼,我这两天还梦到被割肾和眼角膜。”医生沉思了一会,说:“张小姐,有可能是您最近压力过大导致精神不济,出现了幻象,您可以到精神科去检查一下,至于您说的疼痛和模糊感,可能是因为您的心理作用。”听到这里,张露就知道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来了,她点了点头,离开了医院。
张露拖着疲惫的身躯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家,她放开了热水,准备泡个澡,事已至此,她已不相信是自己的幻象:可能真的是张凝来报仇的吧,落到这步田地,是我活该,她张凝想报仇就报吧,我不在乎了,早知道我就应该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张露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却还是闭上了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浴室的灯开始忽明忽暗,浴缸里的水也开始越来越高,几乎已经快要溢出来,张露只感觉有一股吸力紧紧地将她困在了浴缸里,她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浴缸里的水越来越冷,与此同时开始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张露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突然光线变暗了,之前的那种窒息感也已经消失,张露睁开了眼睛,发现依然是那个幽暗的走廊,而她的身上也不知道何时被套了一个血迹斑斑的白大褂。
别无选择,张露又走进了走廊里唯一一个房间,她有想过直接逃跑,可是走到那个房间旁边之后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立在了走廊两边,她没法再向前或向后移动分毫。走进房间后,随处可见的是一个个试验台,试验台上摆满了颜色各异的药剂,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其中一个台子上记录着什么。看到张露,他冷漠的点了点头,示意张露到旁边的床上坐下。看着床上大小不一的斑驳血迹,有的已经干涸发黑,有的还是鲜红的,张露不由得浑身颤抖。
“这次是最后一次试药了,只要你能扛过去,我就跟他们说说,放了你。”男人拿着一管药剂走了过来,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仿佛是在看一个小白鼠。张露本能的想要挣扎,却还是看着药剂一点点地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疼!好疼!”张露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被移位了一样,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满头大汗地在地上打滚,想要喊却已经喊不出声。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张露知道,这是要醒的征兆,她心中涌现出一股狂喜:快醒来,只要醒来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张露再次醒来,浑身酸痛,但是已经比梦中好了很多,她反射性地看看四周,却开始恐慌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还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她看着眼前幽深的走廊,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张凝,你出来呀,你给我出来,你个贱人,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你不敢出来见我,你活该!”张露崩溃地对着走廊尽头喊着。
张露继续向前走着,却没有再看到房间,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张凝一身白衣站在门前,白衣上血迹斑斑,张露看到张凝后,眼神狠毒地想要冲上去抓她,“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还不安分,贱人就是贱人,我告诉你,就算这样,你也翻不了身!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眼前狠狠的盯着自己,却怎么也来不到自己面前的张露,张凝得意地笑了:“怎么,你还是没记起来你是谁,你真的是张露吗?”张露看着眼前挂着似曾相识的得意笑容的张凝,愣了愣,随即又恶狠狠地说道:“当然不是,我是张凝呀,我可是替代了你呢。”张凝看着眼前即将陷入疯狂的张露,眼神闪过一丝戏谑说:“你果然是忘了,你就是真正的张凝,看来我的死对你影响很大呀,你忘了吗,我的计划被你识破了,我被赌场的拉去割了肾和眼角膜,你因为愧疚,深深地陷入自己是我的幻想中,呵,最后还让赌场的把我卖去试药机构,不愧是了解我的姐姐,要不是没替代成功,我也会像你那么做的。”
张露的头一阵刺痛,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有爸爸叫她不要心怀愧疚的画面,有得知妹妹被拉走后下场凄惨的消息后难掩悲痛的画面,有自己深陷张露角色无法自拔的画面......她想起来了,她全部都想起来了,自己本来就是张凝,张露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我的好姐姐,承认吧,你狠起来可比我狠毒多了,还给爸爸下药,真是一出好戏啊。”说着张凝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露已经开始有些歇斯底里,她脸上布满泪水:“我就是恨,凭什么,凭什么从小到大我都要让着你,你不过就是比我晚出来一分钟而已,凭什么我就得处处得体懂事,你就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爸妈的宠爱!”张凝不屑地笑了笑,“因为呀,姐姐你还是太善良了,你呀,从来不懂得保护好自己的东西,无论是小时候的布娃娃,还是长大后的男朋友。而到现在,我才是真正要代替你了呢,承认吧张凝,你这辈子都斗不过我。”
说着,张凝便像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走去。张露慌了,“等等!你要干什么?”张凝握着门把手说:“从此以后,你将会永远地待在这条走廊里,我的痛苦,你每天都要尝一遍,永生永世,你再也出不去了,好姐姐,你还是太善良了,以后就让你尝尝真正的狠毒吧,至于你的生活,我会替你好好享受的。”“等等,等等,张露!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再次睁开眼,真正的张露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美好的清晨,想着真正的张凝最后痛苦而绝望的表情,闭上了眼:这世界,从来都不以表象论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