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花沅就被朱见濡请到昭德宫了。
这些日她忙着,都未曾打听过宫中的事,原来糖豆的身份已经被圣人得知。
朱见濡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心情大好,却又担心荣贵妃吃醋,一不小心将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儿子又给“弄没了”。
所以,朱见濡在糖豆生母纪氏的恳求下,就没有将糖豆交给荣贵妃照顾。
周太后听说自己的亲孙子,一直吃百家饭长到六岁。
登时,震怒。
金尊玉贵的皇子,宫中唯一的皇嗣,居然靠着废掉的凤皇后,帮助哺养,才险险长大成人?
在纪氏的小报告中,还听说荣贵妃曾数次在冷宫搜查她的皇孙。
周太后万分感谢苍天,幸没让好荣贵妃给找到,万幸啊!
她担心荣贵妃会对皇孙下毒手,就亲自将孙子抱养在自己的仁寿宫内。
荣贵妃被周太后冷嘲热讽了一通,当天夜里就发起低烧,梦呓不断。
朱见濡听说媳妇病了,急吼吼地召集太医院的众太医来会诊。
然后,不说太医,就连他自己,都被拦在了昭德宫的雕花门扉外。
这不,他连早朝都没心思上了,就宣遗珠公主进宫。
花沅连续累了好几日,今日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连早膳都未曾来及用,就接到信了。
荣贵妃对自己最好了,她听到召见,利索的换上一套宫装,就同冀漾一起进宫了。
刚到了昭德宫的门口,就见朱见濡在同纪氏拉拉扯扯。
再一细看……
好家伙的,纪氏竟公然喂圣人吃水果!?
哎呀,一口又一口……
花沅十分看不惯这份矫揉造作,更替荣贵妃抱不平。
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前,停在朱见濡的跟前,福了福身,
再起身时,大袖甩过,直接连带着果碗撒了纪氏满脸。
然后,她昂着小脑袋就走了,连头都不回。
顺便,她还狠狠地瞪了朱见濡一眼。
哼,见异思迁的臭男人……
纪氏弄脏了锦裙,红着眼眶望着朱见濡,等着他呵斥花沅。
然而,她等了又等,都未等来。
她试探道“这遗珠公主,也太过分了,恃宠而骄不说,竟给圣人脸色瞧?”
“倘若还想在宫中享富贵,就管好自己的嘴!”
朱见濡不仅没有训斥花沅,反而还冷声呵斥纪氏。
别说给他脸色瞧了,依着媳妇对小丫头的看中,就是对他张牙舞爪的挥拳头,那也是他的错……
花沅果然有特例,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昭德宫。
“娘娘,沅儿来了,有没有想沅儿呀?”
她蹬着小腿儿跑到了拔步床前,葡萄似的圆眼一眨一眨,张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表情丰富的很,活泼讨喜。
“咳咳……咳咳……怎么过来了,也不怕过了病气……咳咳咳!”
荣贵妃听到女儿的声音,强打着精神坐起来,还未张口就又咳嗽的起来。
“娘娘,先喝口水,润润喉咙。”花沅乖巧的将水递过去后,笑道“沅儿听说娘娘凤体有恙,这心里着实记挂,哪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