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阴风飒飒中,传来一股皮肤腐烂的恶臭味儿。
邓常恩顺着恶臭之味,望着无相铜炉上被他隐在飞尘之中那双脚离地三尺,悬站在青烟之上,浑身阴气缭绕的冀公觐。
他是拿棺材子毫无办法,可不是还有个花沅?
当下,邓常恩找林淑清要来花沅的生辰八字,重新用朱砂写在符文上。
而后,脚踏七星步,绕着香案,念咒书符毕,焚烧了纸铜钱和用筷子与麻绳做好的梯子。
放下拂尘,双手掐太极诀,道“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兵随日战,时随令行。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水运浑天仪指示着星辰的出没,两个木偶分别击鼓报刻,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庭院依旧风平浪静,毫无波澜,并未有施术后的任何景象。
邓常恩拂尘一扫,口中念咒完毕,张符文烧毁化成灰。
他闭目塞听,掐指演算。
再睁眼,则满是惊骇,道“花沅根本不是天顺六年七月十九日酉时生人,八字也对不上,真是白费力气。”
当下,惊得林淑清拍案而起,舌挢不下。
“不不……不可能,本夫人清清楚楚记得,李莹与荣卿溪是同一天产子。
分别为上、下午生的娃儿,前后脚从她两肚里各自诞下的……”
说着,林淑清猛然想起李莹生产那日,其贴身伺候的奶娘贾氏,在夜里诡异的离府,又想起李莹善妒爱拈酸吃醋的性子……
毕竟做了二十载的婆媳,她多少还是了解些李莹的狠辣手段。
心思百转间,林淑清连连摇头,不可置信,道“难道花沅早被李莹,从荣卿溪的产房中换出了?
在李莹刻意的阴差阳错下,花沅根本不是荣家的孙女!”
“花沅这八字定是不对,这让贫道如何动用道术?”邓常恩心里气啊,这是闹什么乌龙,简直了!
林淑清猜忖着。
邓常恩道法精妙,虽性子古怪些,但绝不会撒谎。
看来花沅真不是荣家人,她一直报复错了人?
但花沅之前给她留下的耻辱,那是不可能有所缓解的,她们之间早已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了。
林淑清脸色一沉,分析道“冀漾、花沅二人定然藏匿在一起,只是不知藏身何处。
不过据本夫人所知,那冀漾在山里还有几处庄子,如今不在私宅,那定是藏身在庄子的某一处。”
“夫人所想简单,但实行起来难度却极大,就算贫道既有水运浑天仪,又有罗睺星、计都星相助,但只要冀漾、花沅没晒到星光,贫道也寻不到他们二人的。”
邓常恩将头侧过去,语气生冷。
林淑清忽而想起自己曾被花沅扒衣,自己赤裸裸的露出肚兜,那些刁民满脸淫色的模样。
不经意间,又瞥见香案上瓷瓮中蠕动的蛊虫。
陡然间,她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