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微微颔首,递给冀漾一个眼神。
冀漾担心会误伤到花沅,让她退后几步,立时提着利剑上前。
数下剑的光影,刀起刀落便将铁笼子的锁与女子身上的铁链一起砍断。
如今的魏紫,最后悔的便是自己一时想不开,认为公主坠崖,她会被追责,便趁乱逃走。
到了街上,遇上有人问路,她好心给指了一下。
紧跟着,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当再次醒来时,便是身处这阴暗潮湿,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这几日吃的苦,丝毫不逊于在宫中勾心斗角的日子。
褪去锁链的一干女子齐齐跪下,泪痕湿透。
一穿着数个补丁衣裳的姑娘,磕头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花沅并未听这话语,但对这声音却是若有所思。
这女声咋这般耳熟呢?好似在哪里听过,待定神一瞅,哎呦喂,这不是凌婳蝶嘛?
再往一细瞅,那脏兮兮的脸颊,隐约可瞧清熟悉的面容,是凌将军府的大小姐了!
真是恶有恶报!
要不要把人留在这里?
这会儿情况特殊,花沅也不好多说什么,将猛地冒出来的念头,在心中打了一个来回。
“你们回家吧,地牢不是什么好地方,速速离去吧!”
一个灰头土脸看不见脸的女子,跪下磕了个响头。
她热泪盈眶道“英雄!我们早已没有家了,被家里卖了不知多少次,处境却是一次比一次艰难,再回家还是改不了被卖的命运啊!”
冀漾上前一步,挡在即将要心软花沅的身前,冷冷道“英雄二字的分量太重,在下担不起,如今吾等既救了尔等性命,已算仁至义尽,速速离去吧!”
在冀漾眼里除了花沅,其她女子皆是麻烦拖累,自然如实驱赶着。
花沅从冀漾后面探出头,瞧着除了凌婳蝶外,其余的人实在是可怜,又拿出一张银票。
“快些走吧,将这些银子分分,都够你们做嫁妆了,若是回不了家,便寻个好人嫁了,或是做个小生意,本钱也够了!”
瞧着众女子又要再次磕头,花沅迅速侧身避开,偷偷擦了一把触景生情的泪眸,望着众女子离去的背影,心中甚是感伤。
但眼下绝不是疏忽大意的时候,重整心情后,递给冀漾几块抹布,道“哥哥检查一下,看看屋里、院里有没有脚印,或者遗落的痕迹。”
冀漾将花沅的心情看在眼里,心知她想到了曾经被人贩子卖到边府为婢的日子,心疼的不行,赶紧劝了几句。
他吩咐壬水里里外外扫除了痕迹,又亲自细致检查一遍。
待冀漾忙完,查看被壬水归置好的车队时,才发现众车满得竟连赶车的地方都没了。
花沅瞧着满载而归自是高兴,笑得见嘴不见眼。
心情好,就是跟着跑她也高兴。
冀漾找来长绳,将数石米叠在一起捆在车顶,这才腾出位置驾车,与她并排而坐,亲自赶着头车缓缓驶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