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边亚燑的脸色煞白,就是冀二姑都是一惊。
男方什么时候变成冀遵了?
应该是冀漾的啊!
难道这是有人在她们计划之后改的?
众人的嬉笑、怨毒、怒骂、全部集中在了王媒婆身上。
王媒婆不明所以,姑娘姓荣,这后生也姓冀,没问题吧?
字也没念错啊!
大家伙这是怎么了?
真是倒霉的媒婆,两头挨骂,白丢了人。
冀漾的推波助澜已经结束,嘴角勾起一个冷笑,静静看戏。
花沅就等着这一幕了,两只眼睛都不够使唤的。
痛快!
除了男方的名讳和生辰八字,其余的那些证婚人和长辈的名字,这些都不用改。
阁臣大人可真是个好哥哥,竟是为庶弟操心终身大事。
之前荣卉得罪了荣贵妃,差点进了宫,幸好荣吉求了圣人,这才给放出宫来。
也幸亏这事知道的人少,没有坏了荣卉的闺誉,不然那才叫无人敢娶。
可是边亚燑心比天高,竟是想给女儿攀高枝,之前瞧上了圣人,盼着荣卉诞下皇嗣,圣人再早早的驾崩,她好当新皇的外祖母。
如今,被荣贵妃厌恶,又来惦记自己。
人可以不要脸,但不能不懂得天高地厚,缺了自知之明!
荣卉段然是嫁不到门阀世家了,名声自然更经不起退亲这类事的糟蹋。
荣家必会退而求其次选个有学识,又一心依赖于荣家门楣的女婿,日后也好作为荣家的助力。
冀遵则勉强合适,是以荣家为了大局定会成全。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如此,冀遵既有荣府做靠山,又有了荣吉这个小阁老的岳山大人,此番名利双收,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
“男方冀遵,女方荣卉。”这八个字如同寒风化成的利剑,把边亚燑刺得遍体鳞伤。
霎时,她喉头用只觉一阵腥甜,嘴角缓缓涌出一丝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地上,扎起一下片尘土,就连衣袖里的手心,也被指甲穿破。
边亚燑的眉眼里如结了一层霜,冷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苍天无情!
她绸缪安排的这一切,居然转眼成空!
她明明亲眼看见婚书上面写的是冀漾和荣卉,如今这婚书里的名字,怎么却变了?
边亚燑忍不住拿着婚书仔细的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恨不得盯出一个洞,但婚书竟没有一丝涂改的痕迹,这世上谁又会有这样的本事?
她只觉得全身无力,眼前一片模糊,记忆也开始混乱不堪。
忽然人群间让出一条小路,一身形欣长的男子漫步走来。
他身着白色纱衣,袍裾随风敞开,露出雪色直缀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青玉,散发着几分文雅之气。
脸上的表情虽然悲伤,但眼角暗藏的笑意却透露出意气风发,这人不是冀遵又是谁?
冀遵缓缓停在边亚燑旁边,红着眼眶,感伤道“伯母,祖母生前将卉儿许配给我,我万分感激,您放心,日后我定会替您照顾卉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