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姆觐身穿赤金裙,正在吃婢女剥的葡萄,好不惬意。
但当她见到花沅拾阶而上,踏进院落的时候,被葡萄生生卡住,差点咽了气。
“咳咳,你怎么还活着?”
“本宫乃一品公主,敢问您老人家以什么身份,在本宫面前唤‘你’的,而且连个礼都没有?”
花沅回了主院,舟车劳顿的,就想找个地方躺会儿。
但蜿蜒曲折的路上,却添了许多不同的物件,到了主院这一抬头,就连赤金的匾额都给换了。
她堵心的继续往里走,她的卧房被冀姆觐用了,连着她的那些精致的帐子也全都被换成鲛纱帐。
她攒的那些精致小玩意也都没了,通通换成金玉的摆件。
特制的大衣柜里,她那些舍不得穿的漂亮衣裳,也都没了。
但她却顾不上这些,急忙去翻梳妆台的抽屉,可里面哪还有去年在灵岩寺时,冀漾给她编的花环?
那可是阁臣大人,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这哪里还是原来的主院,通通都没了,珍藏的东西都没了。
花沅已找不到曾经生活的痕迹……
冀漾静静的跟在小丫头后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知道那个抽屉里放着去年,他送的那早已枯黄的花环。
他还知小丫头时常拿出那个枯黄的花环偷偷瞧,每次瞧得时候小丫头嘴上还挂着甜甜的笑。
那是曾经二人的回忆,如今却通通都被毁了。
瞧着这样的花沅,冀漾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哪怕是自己名义上的姑母,他也容忍不了欺负自家的小丫头。
他啊,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至于那些相煎何太急的道理,他用不惯。
如今的他,已经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小丫头了,只要他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人愿意为自己做事,前仆后继。
既然,他们夫妻回到伯府,已经没有住的地方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回来了。
干脆令所有家丁护卫收拾行囊,直接回他的私宅。
冀姆觐不傻,知道如今伯府绝大部分的荣耀,都来源于棺材子。
她赶紧赔上个笑脸,道“漾哥,回来了,二姑母担心下人粗手粗脚,弄坏了屋里的东西,这才每日亲自侍弄,只盼着公主与漾哥归家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上天总算是听到二姑母的祈祷了……”
“原来看家,就是住人家的主院,连着布局也都重新改了,原先的下人亦是清换了。”
花沅挡在冀漾身前,昂着下巴,凝视过去。
阁臣大人总不好与个长辈骂架,坏了名声,但她可以仗着年纪小不经事,闹上一闹。
再说她可舍不得自己的那些家底。
她带来伯府的行囊不多,可使慢慢积攒,起码也价值千金,岂能儿戏般的放在主院不管?
那不是白送白眼狼,还不说她好的那种?
这种蠢事,她才不做……
“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姑母担心您,可是寝食难安,近来可还好?”
冀二姑在心中,将花沅从头到脚的慰问了一遍。
这个无德、无才、无貌、无礼的小妖精,活脱脱的祸水在世,骄纵无度不敬长辈,这种货色或早或晚都要失了棺材子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