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宫。
荣贵妃如玉的手指,握着花沅昨日落下的幕篱,神色淡淡的。
面上看不出喜怒,实则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明明过了头七,她就要传小丫头入宫了,可竟然就偏偏差了一步,人就坠崖了,还被人给掳走,至近生死未卜……
朱见濡瞧出媳妇那眉梢眼角忍隐的戾色,担心她冲动。
于是,见她走一步,他便跟一步。
自家闺女不见踪影,媳妇怎么可能坐得下去?
他心里也着急,可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媳妇。
很快,壬水从村中回到宫中。
荣贵妃不待人站稳,急忙询问,道“可有公主消息?”
“尚无,若是被百姓救了人,定是不敢与锦衣卫做对,将公主藏起来的。”
壬水一脸沮丧,在荣贵妃的威仪下和朱见濡期待中,头皮发麻,身形也僵硬。
哪里还有半分在村中的威风?
他简直想钻进地缝里去。
瞬间,荣贵妃的目光失去了神采,心中压着的大石,也更沉重了。
“花家可有什么举动?”
“花家无任何动作,仿佛连冀公觐出殡,都不知情。”壬水早就派人盯着花府了,但却没有半点异动。
朱见濡拍着凤案,低吼道“越是正常,便越不正常,朕虽批了花信的辞呈,但如今还尚在交接中,花信还算是兵部尚书,一家之主,如何会不知亲家丧事?”
听了这话,荣贵妃哪里还坐得住?
她焦急,道“沅儿万一落在林淑清手上,倘若直接找花家要人,林淑清定是不会给的。
眼看天色马上就黑了,本宫便去夜探尚书府,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壬水忍不住提醒,道“花信和林淑清的身边,都有暗卫保护,咱们的人不好近身……”
朱见濡同样担心花沅的安危。
“这样吧!朕即刻趁着这点余光去花府探病,暗卫自会跟在花信身边,你们全部听从贵妃安排,就算将花府拆了也要找到公主!”
荣贵妃郑重颔首。
沅儿,不要怕,母亲这就来救你!
管她什么尚书府,就算大开杀戒又如何?
龙藏浦,蒲家村。
花沅被关在棺材里已一天一夜,天气本就炎热,她在棺材里密不透风,且滴水未进,实在难熬。
从拇指大的缝隙处,嗅着蒲氏母女吃鸡的香味。
这都是拿她的银子买的,却连个骨头都不给自己啃。
终于熬到深夜,蒲家母女都睡熟了。
花沅忽然想到一个可以吸引官兵注意的办法。
那就是放火,可自己连个火折子都没有,便只能钻木取火。
她努力了好久,才从棺材内侧抠下一根木头。
白嫩的小肉手满是血痕,但她此刻顾不得太多。
在不高的棺材里费力的坐起身,将里衣的裤腿,撕成小布条。
“噌噌……”双手使劲攥着木头,用力钻动。
半个时辰后,总算钻出火来。
花沅把带火的布条卷起,从缝隙处,弹到棺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