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克俭那纤长的身躯,痛得扭成一团。
冀公觐再次出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花克俭只觉得脑袋发晕,如恶狗扑食落地,整张脸与那粗糙的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直刮得脸上皮开肉绽,渗出鲜血。
随即,冀公觐迅速转身,又欲要将菜刀捡起。
花克俭抹了一把脸,朦胧间瞧见冀公觐的动作,也顾不得什么,努力将蜷着的腿伸直,刚好将冀公觐绊倒在地。
两人都在壮年,但冀公觐跟着冀伯爷操练过,身手还算敏捷。
顷刻间,冀公觐前滚过去,灵敏化解下栽的惯性,借势滚在花克俭身上。
他双腿劈开骑在花克俭身上。
“砰砰砰!”一个接着一个拳头,如冰雹落下,骂道“打死你个奸夫,奸夫!”
“啊!啊!疼……疼!”花克俭被打得嗷嗷直叫,脸肿得如猪头一般大。
奈何他被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挣扎不开,只能单方面挨揍。
边亚煵见花克俭不敌,本欲要悄然逃走,但想着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就算此时自己逃走,那以后呢?
眼下,她已经将冀公觐得罪的透透的,依着他那狭隘的性子,她岂不是真要被活活打死?
与此同时,花克俭在挣扎中抓起一把土,猛地就往冀公觐眼中撒去。
边亚煵心里本就犯起嘀咕,这时瞧见冀公觐迷了眼,转瞬,又瞧见遗落在青石上的菜刀。
顿时,恶从胆中生。
边亚煵捡起菜刀,对着那睁不开眼的冀公觐,齐耳根连脖子全力砍去。
“噗!”一声闷响,菜刀已没入冀公觐的颈部血管,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惨叫。
毒妇,谋杀亲夫!
双眼充血不可思议地睁圆,张了张嘴,却发现破碎的嗓音,根本就组不成要说的话语。
冀公觐想扭动脖子,可菜刀深深没入,隔断了其筋脉,脖子根本不听大脑残存的意识,是丝毫动弹不得。
他耳畔间回响着,十五年前,冀老夫人自尽前那***着他发下的毒誓。
我冀氏公觐,以性命起誓,保全冀氏子孙,不得因有不喜,语恶诋毁,行其加害,伤其性命。
如有违背此誓,苍天不佑,不得其死……
边亚煵竭力稳住自己正在发抖的手,用力拔出菜刀。
她目露凶光,道“冀公觐,不要怪我,是你该死!”
顷刻,冀公觐脖间的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鲜血。
他宠了二十年的女子,亲手杀了自己。
他曾为她宠妾灭妻,遗弃嫡长子……
温热的血液溅到边亚煵脸上、衣裙上,溅满那个与她相守二十年夫君的鲜血。
冀公觐已无力反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未能看到身后,那边亚煵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目光。
他身下花克俭那张惶恐的脸,成了冀公觐一生中见过最后的一个眼神,最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