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沅这般直言不讳,殷雪顿感无地自容。
绞着手里的帕子,都快拧巴烂了。
她没想到花沅看透了自己,且将自己的心思当众揭露。
不由得向后瘫软了下来。
她眼中的花沅,穷凶极恶,煞气腾腾,比母夜叉还可怕。
旁边的婢女急忙拿起帷帽,给面如惨白的姑娘戴上。
荣卉也是错愕的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沅。
不过还是强忍下不堪,躬身弯腰,朝着花沅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福礼。
“郡主教训的是,是小女子一时糊涂,险些犯下了大错,在此向您诚心表示感谢,还望您海涵,原谅小女子一二。”
闻声,花沅将落在殷雪身上的视线,挪到荣卉身上。
见荣卉密如鸦羽的长睫轻轻颤动着,一袭锦衣衬得身子婀娜,透着寒梅的孤冷,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模样。
想不到啊,这位才是狠角色。
不动声色间,就给自己下了个绊子。
这回在翰林院诸位面前,自己善妒悍妇的名声,可是要坐实了。
“遗珠郡主,真是比御史的闻风上奏,更为神勇。
人家姑娘不过是给兄长送膳,郡主愣是看出了这么多后续!”正五品的左庶子看不惯花沅这般欺负人,讥讽了一句。
旁边,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不轻不重的推搡了他一下,道“哎呀,人家小姑娘间的矛盾,你个大老爷们乱参合什么,难不成……你得罪的起人家郡主不成?”
“还真是……
则个这厢给遗珠郡主道歉,请海涵,海涵,想必郡主宽宏大量,定然不会计较这些琐事!”
左庶子拱手道歉,眉目间却满是不以为然。
花沅认出这两位都是花、林二府的旁支,也曾是青楼的常客,前世还调戏过作为伶人入宫的自己。
真是道貌岸然的腌臜货!
她眉目冷凝,唇角微微勾起讽刺的弧度。
生起气来的花沅,不仅面目没有半丝狰狞,且还美得令人心惊。
“呵,大人说错了!本郡主人小,气量也小,是以,不打算海涵。
还有你们二人一唱一和,本郡主也都记下了,下午就会直达圣听。
大人也不用感谢本郡主给的这份面圣之机,毕竟别人求也求不来!”
“不用了,郡主,我们错了,错了,咱们手上还有要事要忙,恕不奉陪了!”二人一听这个小丫头来真的了,掉头就走。
一时间,其他看热闹的官员,也如倦鸟归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荣卉素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眼眶通红,泫然欲泣。
“郡主,方才那二位大人,不过是性子直,想着帮我们缓解一下气氛,并无其他意思……”
“本郡主不像二位姑娘,眼不花,心不盲,耳朵也好使,自然听得懂好赖话。”花沅拧眉,一板正经。
荣卉从未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人,福了福身,哭着就跑开了。
殷雪则尴尬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用力一跺脚,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