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眼汪稙,又看了看荣贵妃,最后望着花沅,神色艰难。
圣人的心中只有荣贵妃一人,宠的天上有,地上无。
她一个花府不得宠的女子,就算入了宫,想母凭子贵也很难。
何况还有花沅说得那句“去母留子”?
此路,是不能选了。
至于第二条路,同一个太监对食,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她想过上人人羡慕的日子,就只有入殷府为平妻。
殷霱乃是国子监第一才子,她也曾远远的望过几次,每次见了都会小鹿乱撞。
其实平妻也没什么不好,林淑清不也是平妻?
照样把花沅的正嫡祖母挤兑到佛堂清修,后生下榜眼的儿子,更是把花沅的父亲衬得更像个大傻子。
还有在余姚时,她同边疍定过亲。
虽然如今边府没落,同荣府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此事,可是知晓她有婚约的人,不再少数。
日后,她想嫁给殷霱这般的风流人物,就依着自己的名声,也是极为困难的。
也许她这辈子,再也寻不到比殷霱,更为优秀的男子了……
这般一想,花牡心中的主意已定。
当下,汪稙望着花牡,只觉得遥不可触。
好似,心里被人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滴落。
他多想现在站起身,走到牡丹面前,告诉她,他爱她,他会护她一生,为她遮风挡雨,永远不离不弃。
可一想到自己残缺身体,未来名存实亡的婚姻,还有她那句最为刺痛他的“太监、折辱”等如刀子般的词汇,他就再无力迈动一步了。
汪稙紧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他想,无论花牡如何抉择,他都能理解……
花沅抱臂,瞅着花牡低下头,露出娇羞的笑容。
她心里的答案,昭然若揭。
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花牡嫁过去也算是冲喜,兴许能让花府与殷府,暂缓她去冲喜的时机。
最后,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冲喜定在十八日不再改变了,花牡大婚时宾客盈门,定会杂乱,她也好趁乱再次逃婚。
说一千,道一万,大渣子她是绝对不会嫁过去的。
再说花牡事情,她给对方选择的机会了,哪怕日后过得不幸,也同她没有半分关系。
其实在她看来,花牡这个不被族中重视,又颇有野心的女子,日后无论被林淑清做主嫁给谁,皆改变不了作为棋子的命运。
何况,花牡还有个一直未退的婚约。
那边疍利益熏心,岂能放过同花府联姻的大好机会?
待花牡嫁过去,那就只剩下花佳了。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花佳可是与边疍,有过露水情缘的。
那一夜极尽疯狂,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总要再做回月老才是!
她可真是个好人,只望今生活得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