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林靗那一闹,她这心里可真痛快。
荣贵妃听了也不气,温声道“有心了。”
“看娘娘眼眶红红的,是圣人责怪娘娘了嘛?”
边亚燑望着那个高不可攀的女子,华贵如常,不过眼睑却肿得厉害,想必是被圣人狠狠地责骂了。
天底下就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被绿的,何况那人还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一国之君?
此刻,荣贞儿应该怕死失宠了吧?
想她树敌这般多,一旦失宠,那等着她的可就是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荣贞儿不欲告诉她们真相,莞尔浅笑,道“圣人倒是没说什么……是本宫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依着臣妇看,娘娘在宫里太过孤单,连个开解……说个心里话的人都没有,着实有些孤单。”
边亚燑才不信她的这番话。
解释就是掩饰,荣贞儿不过是不好开口倾诉罢了。
想不到这么骄傲的人,也有这一日。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天底下就没有不喜新厌旧的男人,圣人独宠了荣贞儿十余载,已经属于够长情的了。
边亚燑心中激动万分,继续道“咱们荣府,皆是因娘娘的福泽,地位才能水涨船高,坐享圣恩,光耀门楣。
如今娘娘有难,咱们身为娘家人,又岂能袖手旁观?”
“快说来听听,尔等打算如何助本宫脱困?”
荣贞儿垂眸,隐起杏眼中惊过的暗芒,指尖捻送着一百零八念珍珠佛珠。
就知道来者不善。
看来她对这些荣氏远亲太过纵容,养肥了野心。
尤其荣吉这一脉,恃宠而骄不说,竟敢欺到她的脖子上撒野,也该整治了。
边亚燑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忽视了对方的情绪。
或者说,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一个即将失宠的老女人,若是有自知之明,就应该为整个家族着想,为子侄的长远打算。
“娘娘需要皇嗣傍身,可小太子却……臣妇固然心疼,可不得不要为娘娘的将来打算。
卉儿正处破瓜之年,姿容有奶娘年少之姿。
不如让卉儿替娘娘分忧,这般我家老爷在朝堂,也好更替您尽心尽力。”
荣贵妃接过立她身边汪稙递过来的温茶,轻啜一口,眸底的怒意便消弭于无形。
他们本就不是多亲近的关系,没什么可值得在意的,但她不喜欢被人威胁。
边氏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威胁,赤裸裸的幸灾乐祸,仿若不让荣卉进宫,荣吉就会倒戈一般。
呵,这般着急往宫里塞女人,还不是想榨干即将失宠的自己,最后一滴血?
她红唇轻启,幽幽道“如你所愿,便让卉儿进宫做个选侍,为本宫分忧吧!”
“选侍?九等选侍?”荣卉惊愕。
荣贵妃则露出一脸欣慰,道“难不成位份太高了?
那便淑女吧!
如今本宫在宫中可是岌岌可危,今日便直接入宫吧,如此也省的那些虚礼了。”
荣卉咬住唇瓣,委屈地转向边亚燑,眸里蓄满泪水。
俏丽的小脸毫无血色,像是在凄风苦雨,不堪忍受的小白花。
十等,淑女,比选侍还低,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