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知道荣贵妃一直在查小太子的死因。
能穿绣着牡丹图案的人,必是正头大娘子,宫中的先后两位皇后,一个是新婚伊始便守活寡,一个则是当了一辈子的傀儡。
她们都有理由怨恨荣贵妃,从而祸害小太子。
在前世的三年后,才查出牡丹绣鞋,也许今生能提前查出一些线索。
这也算是,她报答借用小太子之口的恩情了。
荣贵妃没有再多言,握着她小肉爪的纤手,不可控的发抖。
花沅昂着小脑袋,对着圣人,道“爹爹,教过念橙,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君子知命,不以好命喜,不以差命悲。
所以不要再责怪那些不小心受了是非的百姓了。
他们也有家人,可却因父母身份卑微,命运也不同。
爹爹乃是千古明君,是念橙的榜样。”
“爹爹知道了。”朱见濡蹲下身,苦笑。
花沅望着越发浅淡的天色,道“花府撞了这个姐姐,害得她惨死,殒命,好不可怜,爹爹要给姐姐主持公道。”
“好,爹爹会给她重金答谢。”朱见濡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就宠溺起来。
花沅的瞳珠,充满灵气,弯眸而笑的姿态,像是新月。
她又不动声色,叮咛道“恩情如精金美玉,市无定价,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贵贱也。爹爹去查一下姐姐的过往,或者等她活过来后直接问她需要什么。”
“喔……喔……喔!”从冷宫的方向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陡然间,荣贵妃脸色一沉,道“去吧那公鸡宰了!”
“娘亲,莫要再添无辜生灵的性命,时辰到了,记得今夜之事不可对外言。
念橙走了,祝爹爹、娘亲,万事胜意,又愿将来,百载顺心,福如蘡茀至……”
话音未落,花沅闭上眸子,昏死过去,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她这是药效消退了,很快就会有脉搏。
在重伤的情况下,她动了一夜的脑子,又说了这么话,实在是太累了。
于是,干脆借着药效,就放松下来,进入甜甜地梦乡。
“念橙!”荣贵妃哭得几近晕倒。
朱见深疾呼道“太医,传太医!”
如孙良时所言,整个太医院给花沅把脉都说花沅没有脉搏,皆言人已经不行了。
就在天色大亮起来的时候,花沅重新睁开眼眸。
她除了腰椎不能动,其它地方无异于常人。
一切结果,都如小太子说得那般。
荣贵妃深深地望着她,觉得那份亲切之感,并未因小太子魂魄的融合而消散。
她依旧是自己的念橙。
她把万年接骨木给她。
汪稙让人端着一排的猪蹄摆上食案。
花着十二生肖的玲珑瓷碟几乎摆满。
“姑娘尝尝,哪个更合口味吧!”
“娘娘,昨夜御花园的记忆,我似乎留下浅淡的回忆,其实小太子的报恩,对我来说是救命之恩,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定会守口如瓶。”
花沅伸着脖子往食案上瞅,直吧唧这小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