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之前沅儿让您考虑的那事儿,想得咋样了?”
冀漾抽了抽嘴角,默默将头扭到一旁。
原来,她那时……未曾听到……
花沅伸着脖子,有些诧异地对上阁臣大人闪着复杂光芒的黑眸。
“啊,疼!”她想伸出小爪儿,去拉扯冀漾,却因为探出的颈部,牵扯了腰部。
不仅腰椎无法用力,且痛处自腰椎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努力尝试,可是却依旧挪动不了腰部。
她在边府做过三年的医女,知道这种情形很不好。
之前有个小斯被马车撞了,就发生这种情况。
府医说这人废了,不可能医治好,终生都要摊在床榻之上。
最后被边府丢到乱葬岗,整个人都生满了蛆虫。
花沅一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骤然,嚎啕大哭。
“嗷呜……呜呜!我瘫了,要一辈子躺在床榻上,不要,我不要被浑身爬满了蛆虫……
我不活了…不活了…呜呜!”
她也被马车撞了,自己这腰八成是废了,伤了筋脉,破损了骨头,动了根本。
“呼,呼,我废了,以后就残了是吗?
不会的,不,呜呜!”花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呼喘着大气,想要摇头,却动的僵硬。
目光呆滞绝望的盯着房顶。
她明显是接受不了自己要终生瘫痪的事情。
“沅儿,不哭,不哭,孙老说腰上的伤,可以医治好的!”冀漾见她如此,心里疼得像是有刀子在生刮,鲜血直流,血肉模糊。
孙良时在冀漾的暗示下,道“对啊,可以医治得,不过须得仔细将养。
日后要日日食八珍汤等汤水,汤众有一味主药便是人参,咱们都用千年的,药效极好,肯定会好起来的。”
“真的?多久才能好,需要几个疗程?”花沅缓缓把头侧了过去,泪珠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个……不好说,要根据个人的体质而定。”孙良时眼神闪烁,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花沅把对方眼里的犹豫,尽收眼底。
她吸溜着鼻涕,泪眸中带着些令人垂怜的惶恐。
“你们不用骗我了,就算是底子再好的壮汉,就这么大量的吐血,也不济事了,何况我一个弱女子,怕是永远瘫痪卧塌。”
“真的,能恢复,只不过有一味药,暂时没在手上,不好估算具体恢复需要的时间。”冀漾垂着头,不敢去看她的泪眸。
是他没有护好她。
他不该抢她的糖人吃,那样他就不会去再买。
他不该留她一个人,否则绝不会没能及时救下她。
花沅隔过冀漾,凝视孙良时。
她不需要安慰,她想知道真相。
方才,寻死只是一瞬。
此时想来,她大仇还未得报,就又添一新恨。
这般,岂能求死?难道要放着那些罪人逍遥?
她嗓音略带哭后的沙哑,问道“敢问孙老,是何种药材?”
“万年接骨木!”孙良时这回说实话了。
花沅心里咯噔一下。
这味药的确世间难寻。
“这药材我知道在哪,哥哥想办法让我见一下荣贵妃,我会劝说她把药材赠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