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遵觉得,棺材子只是一时运道好,才高中解元。
绝无可能会比自己的诗作,还要好。
更何况他的诗文早已先入为主!
他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看棺材子丢脸的画面。
终于按捺不住,嘲讽道“漾哥,莫要令诸位大人等急了,还不速速依诸位大人之意作来!”
刘敷看冀遵是越发顺眼,把自己跟前的鹿肉黄芪汤,赏赐给冀遵,二人分食一盅。
又吩咐人去搬彩头,预备给诗作最佳之人。
冀遵莫敢不从,捧着肉汤在冀漾跟前晃动了一圈,脸上傲娇的不要不要的。
想必那彩头,也是巡抚大人留给自己的。
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冀漾端坐着,目视前方,没有给对方一个眼神,面容是在外人面前一惯的冷峻清寒。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这庶弟。
这一幕,可把花沅激动坏了。
若不是碍于场面不允许,她怕是都要笑出猪声了。
她好歹也是在秦淮混过的,知道不少腌臜事儿。
“笑春风”贵重的原因之一,就是荤素不忌,中毒者男女通吃。
如今这二人分食一盅被加了料的肉汤,过不了多久就能好得穿一条裤子。
真是越发期待了!
她秀眉高挑,给阁臣大人递了一个眉飞色舞的眼神过去。
冀漾垂眸,捏了捏她的小爪儿。
示意她赶紧吃,待天黑连夜出城。
看眼前的形势,那刘敷定是要出丑。
人家也不是傻子,等缓过神儿后,八成也会想到是他们捣鼓了一通,以其人之道,反其人之身。
威严扫地后,刘敷定会盛怒。不倾尽全力宰了他们,就怪了。
若是他一人还好说,可小丫头丁点儿武功都不会,倘若她有个万一,他真的承担不起,一切的一切通通都变得不再值得。
如此,就只能选择稳妥的策略,先逃离刘敷的地盘,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声势造出来。
打刘敷个措手不及,再一举拔除对方势力。
冀遵与刘敷在不知不觉中将分食得鹿肉黄芪汤,都给吃光了。
刘敷半阖着眼,偷瞟了一眼戴着瓜皮帽的“小书童”。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像荣贞儿,尤其笑起来时的那股子甜劲儿,就算是男人看了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好男风人的心情了……
他的父亲刘琢虽是阁老,却与荣安、荣吉,大小两位荣阁老不和。
在九年前,凤惊凰因杖责荣贞儿,被圣人连下三道圣旨废后,凤府因此轰然倒台。
他们“刘”,“凤”两族是姻亲,同样也被排挤构陷。
他父亲刘琢已经年迈,朝中位置不稳。
刘氏一族万万不可再步凤府的后尘。
待他这个巡抚入了京,怎么也能为刘氏子侄提供成长的机会。
他再慢慢地借着那小书童的关系,把他的女儿刘嫄引荐给圣人。
刘嫄乃宜男之相,怎么也比荣贞儿那半老徐娘要强,就算不得宠爱,只要生下皇子,那也是泼天的富贵。
要知道迄今为止,宫中就没有皇嗣能活下来,只要刘嫄肚皮争气,生下来的就是太子,而他就是太子的外公。
待时,刘府便是第二个荣府,就算没落了,也能起复,权压六卿。
刘敷越想就开心,连嘴角都扯到了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