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教谕探讨一番,不禁从胸中舒了一口气,在文章一旁,写下高荐二字。
“高荐”二字,不仅仅是中举,还有名列前茅之意。
但这只能代表阅卷官的意思,至于最终是否能高荐,他们说话不作数,而是要看房官和正副主考,一干人等的论断。
当下,房官拿了冀漾的朱卷给丙房官看。
乡试中的房官,一般由进士出身的官吏充任。
“进士”那可是在各种试,厮杀过的胜利者,普通的文章,还真入不了眼。
教谕瞅着这丙房官始终面无表情的阅卷,不禁心生忐忑。
这次有不少的答卷,皆被淋了雨,毁了卷面,虽文章写得也不错,但还是难入得这房官之眼。
今日他这个小教谕不知挨了多少骂了。
半响后,房官丙赫从答卷上移开视线。
丙赫乃是十天干丙队的一员,礼部左侍郎邢筄的心腹。
倒不是为了给冀漾走后门,而是特别从燕京派遣过来盯着整个秋闱的。
实力这东西玄黓从来不缺,只不过命中多小人。
丙赫抬头瞧了一眼对方,眸色带着暗卫特属的冷清,淡淡道“这份儿是你荐得?”
“是……”教谕弱弱的答道。
丙赫沉思良久,道“四书文优,五经文佳,盘空硬语,文章典实,不事华藻,文章前后浑然一体。
能写出这般文章的读书人,为人处世也自会平粹简重,宽厚有容的。”
话落,丙赫在答卷上画了个圈,在一旁写道:行文遒劲有力,词气温徐,璧坐玑驰,咳唾成珠,可列经魁。
他敢断定,这份答卷出自玄黓之手。
绝无个人情感在里面,天下就无人能及得上主子的学问。
陡然,教谕吓了一跳,这丙赫的评价,可比他们教谕还高了一等。从高荐直接到经魁。
经魁可是乡试的前五名!
丙赫对一旁的书吏,道“将此卷送至副主考那儿。”
转眼间,冀漾的答卷便到了副主考房内。
副主考本要阅各房答卷,不可能刚到便看的,但做一行爱一行。
副主考一听,那素来挑剔的丙赫都说可列经魁,心中不禁热血沸腾。
当下,迫不及待的拿起冀漾的文章,先瞄了一眼批语,笑道“会不会言过其实?”
含笑的摇头,细细读来。
在乡试中副主考,可替主考筛选罢落若干的批卷,权柄甚重。
其中便有不少答卷,皆是房官、阅卷官一致认可的佳卷,或是可列为经魁的上佳之品。但到了副主考手中,若是不看好,一样可以罢落,但要写上其情由。
副主考将冀漾的答卷通篇读完后,心中感触颇深,不禁陷入沉思中。
他缓了缓神,提笔入墨写上:实理实事,深入浅出,字字皆经,璧坐玑驰,冠绝一房。
写完批语后,副主考对一名书吏,道“将此卷速拿给刘大人……罢了,还是本官亲自送去。”
此答卷独领风骚,他亲自递上去,也能沾上点光不是?
如此绝佳扬名之机,可万万不能错过。
他惜才爱才的美名,也定会流传成为一代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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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臬,fānniè,指藩司和臬司,明清两代的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并称。
溁溁觉得还是要写一些举业上的规矩,待过几张,放榜后,冀漾就要上京了,带着沅沅一起,咱们同贵妃来个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