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靴筒里抽出匕首,把反绑在玄和手腕的麻绳割开。
花沅又解开袜带,抽出另一把小刀,递了过去,道“方丈,一起帮他们松绑,人多力量大!”
玄和避开了她的小刀,捡起她摆在一旁的大刀。
“嗖!”刀起刀落就是一根麻绳断开。
关键是力度刚好,没有伤到丝毫的皮肉。
倏然,花沅眸色一亮,问道“您会武功?”
“比不得漾哥,顶都强身健体。”玄和摇了摇头,叹息着。
他走得是文路,武功都是后来才学得一招半式,当不得用。
花沅有些失望,看来阁臣大人的师兄,只是入门早啊!
“那您负责割绳子,我负责给他们喂解毒药。”
“好!”玄和面色日常的瞅了一眼,她掌心的血迹。
花沅打开小包裹,挨个给他们嘴里塞乌蕨渣子。
许久,总算在人堆里把屠维扒拉出来。
屠维睁着唯一能动的眼珠子,咕噜噜直转。
花沅给他割开绳子,又给他塞了乌蕨。
屠维皱着眉心,就跟马吃草是一般,在嘴里嚼了嚼就咽下去了。
“妹子的解药还真管用,刚才这舌头都僵得不能说话了。”
“外面匪寇起码有五百,好好缓缓,一会儿还需要屠大哥呢!”花沅并未因一时的小成功,而沾沾自喜,道“匪寇残暴,马上就要烧寺了。”
“这群孙子,待老屠把匪寇杀个片甲不留!”登时,屠维就暴起了。
旁边的玄和,赶紧捂住他的嘴,道“嘘,别闹,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先缓缓,打坐调息一下,别意气用事。”花沅也劝了一句。
她终于知道,为何深重寒毒的冀漾,还要把屠维留在身边调教。
此人不放在眼皮底下,真是不让人放心啊!
明明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可这心粗得也没谁可笔了吧?
屠维内力深厚,很快就缓过来不少,帮着花沅给众人分乌蕨。
有的人服用了乌蕨只是稍稍缓解,勉强能走动。
而有的人,则和屠维一般,恢复了小半内力。
花沅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她亲自喂药的人,恢复得更利索。
于是,后面的人都由她来亲自喂乌蕨。
她寻思着自己好歹做过医女,总比别人强些。
玄和望着花沅,眉心隆起。
也许花沅与冀漾,这二人因命定的缘,连经历的苦痛,都会类似。
她被冀漾血养得频率过密,连人参血都被同化了,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只盼冀漾快些来营救,不然他们通通都要圆寂在此。
愿佛祖慈悲……
学宫,考棚。
冀漾正准备将题目,都抄在草稿上时,不知为何,心口猛然抽痛。
脑海中,浮现出一双期盼的美眸。
那是小丫头的模样。
他不由得摇摇头。
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在梨花坳变换了阵法,又在竹楼四周的主路,都撒了毒粉。
再说晴天百日的,不说屠维和己队都被自己调来护佑小丫头,单单灵岩寺就还有三百余口武僧呢!
大概是天气太热,遂产生幻觉,心魔罢!
他稳了稳心神,这才看起那道五经题。
上面写着八个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题目出自《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
原文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释义为,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大夫失职,行事不公;以我为贤,却派遣不停。
冀漾的文章较之县试、府试时,不仅从生活中体会到世道的艰辛,还感受到了人间真情,文笔也跟着老辣,进退有度。
灵光一闪想到,王道强调以仁义治政,以教化施民,以行德政、顺民心为立国之本,主张政以德为本,失德必失政。
德以民为本,为国者,得民则治,失民则乱。
故曰:得民心者得夭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持王道论者,深知民意不可违,民利不可废,民安则国泰,民乱则国危,民怨沸腾者必不久长,故而主张为政之道在于得民,得民必先德民。
必须以顺民心为本,以厚民生为本,以安而不扰为本。
历史上,王道渊源于孔子的“仁”的思想,孔子主张为政以德、以仁义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