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每日都要饿肚子做题,这般岂不是越饿,越不会?
“好啊!
每日一百道算数,再加上一百张大字!”
冀漾的手指一动,捏住了她的下颚之处,强迫的要求她与自己对视。
他不允许花沅逃避。
燕京贵女中就没有一位是不通文墨的,小丫头比那些人少学了太多,要赶紧补上。
不然待及笄后出嫁,真真是要被下面的小妾、通房们架空了。
就这么软软的性子,岂不是要被生吞了去?
花沅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
能不能打个折扣?
她明明都这么优秀了,怎么就还不能讨他的欢心?
反而在他看了自己高超的才艺后,她觉得他似乎气气的呢?
难道是他觉得,被自己的才艺比下去,丢了面子?
不对,她记得前世的阁臣大人,看似不懂风月,但是内在精才艳艳,将那国子监大才子殷霱都给胜了。
她虽然很厉害吧,但貌似比他还有些待努力的空间啊!
那是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也不对,冀漾若是真那么俗,也不会让她写大字,算数......
那是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冀漾俯下头,直视着目光变换不定的花沅。
“日后无论嫁给谁,都不准嫁给朱姓皇族,更不许为妾!”
“否则我必会亲手取你性命!”冀漾的音色,掷地有声,却好似夹杂着凉飕飕的阴风。
他瞳珠潋滟着无边风华,似笑非笑。
她本就是皇族,又岂能再嫁入皇族?
日后花府的行事,他能替她挡下,但她若是自甘堕落,那可就谁也拦不住了。
“哇呜!”花沅骤然痛哭。
她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拥着他的劲腰。
因为脚上没穿鞋子,干脆踩到了他的鞋面上。
前世,她为婢时被边疍惦记,一直活的战战兢兢。
直到来年开春,边疍娶了他的表妹李晚歌。
那少奶奶善妒,对她百般刁难,就算她要出双倍的银钱,自赎自身都不同意。
李晚歌将她押去扬州,把自己交到其父李大盐商的手上。
让她和一群女子聚在一起,学习歌舞。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调教瘦马的园子。
她就这样成了传说中的扬州瘦马。
所有人都告诉她做妾好,做妾吃香的,喝辣的,有人疼,又不像当大娘子的要管中馈,过于劳心劳力。
她就在棍棒下,被逼着学这些才艺。
她一边笑,一边流泪,头上是沉甸甸的责骂,但她却一直坚持卖艺不卖身,就算挨打,她也拒绝。
瘦马之风盛行,大部分女子都沦为权贵的玩物,最好的出路莫过于被富商收房。
也许是自己天资过人,将一颦一笑都做到极致,在她十八岁时,竟成了秦淮河畔的众花魁之首。
艳名天下,这对于她是莫大的耻辱。
而她的洁身自爱,更是格外受那些权贵的追捧,不少公子都想成为她的蓝颜知己。
可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取乐的,他们不会付出丝毫的真心,只是贪图自己的好颜色。
在成为入幕之宾的那一刻起,有了谈资后,就注定会有翻脸无情的那一日。
俗话说:娶妻娶德不娶色,嫁人嫁心不嫁财。
是以,她对这些人,各个都不假颜色,冷言拒绝。
她的心不大,只要找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子。
她不求富贵,只求真心,可烟花之地哪里来的真心?
有一次,她正在台上献艺,却被花克慧的小姑凌婳蝶,伺机凌辱。
凌婳蝶是小荣阁老的儿媳妇,是正经的官家夫人,那些甜言蜜语追捧自己的男人们,就没有一个上前,帮她说半句公道话的。
她被凌婳蝶揪着头发,从台上拽到了台下,拳打脚踢。
她的身体很疼,但更痛的是心,是她的自尊心。
因为身份的卑微,她不敢还手,任凭对方打骂出气。
以为官夫人出够气,她就暂时解脱了。
可是凌婳蝶气焰越发嚣张,给了几个地痞银钱,要让他们当众撕开自己的衣裳。
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死,她也要守住清白之身。
“砰!”就在她砸了茶盏,要自尽的时候,遇上外派的花克勤来喝花酒。
大伯认出了她,不惜用万金给她赎身。
她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她感激的痛哭流涕。
但等待她的并非是家的温暖,而是以伶人的身份,被送进深宫。
一切不言而喻,那位花府嫡出八姑娘,多年前早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