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鲤为难地看着年高。
年高笑笑,拍拍她的手背,“去吧,去看看他。要是没他,我也许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贺兰锦鲤心情无比复杂地离开年高,跟着肖炎去邱墨西的病房。
那里已被清场,看不到邱家任何人。
贺兰锦鲤推门进去,瞧见一头纱布的邱墨西躺在床上,定定看着天花板。
听到声响,邱墨西没侧一下脸,仍是文艺地看着天花板,声音茫然失落,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衷心剖白,“我在醒来之前,想过很多种方法。”
贺兰锦鲤顿住脚,不敢再进一步。
邱墨西仍是没看她,眼睛空洞得像一个瞎子,“我在想,如果醒后我装作失忆,你会不会因为同情过来照顾我一下?毕竟,我是为你受的伤。小鲤对小动物尚且都充满同情心,更何况对着一个人……当然,也许我在你眼里,根本不是人。”
“……”小鲤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对着他,就是这样,笨嘴拙舌。只要一看见他,她的心就痛了,不是隐隐的,是钝痛,深沉的钝痛。
如果这个人是年高,她就能巧舌如簧了。她会说,哟,什么叫你为我受的伤,明明袁静怡是你惹回来的,我被殃及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救我?
又或者说,对,对对对,你根本不是人!你本来就不是人!你要是人,三年前怎么会那样对我?
只是年高永远都不会给机会让她说这样的话。年高让她安心,她需要的也是安心。
她怕痛,就像现在这样,心痛得呼吸都快停止了。不止是心痛,还紧张,手足无措。不知道站姿应如何,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样表现才算是最最得体。
她不知道,统统都不知道。
邱墨西也怄得肝疼,有些后悔扮文艺青年。怎么这妞就不说一句话呢?
哪怕骂一声,打一捶,又或是问问他伤口也好啊。他自嘲自己不是人,她就应该说,“过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才对啊。
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呢?
以他那晚耍帅的姿势来讲,此处怎么都应该有掌声撒。试想想,那晚耍帅多凶险。如果他把电棒扔起来,结果没接住,反被人家胖揍一顿,是不是会丢脸丢到死?
唉,他应该玩赖皮,应该装失忆,获取她的同情心,赖上她才对。
只是文艺范儿都演到这种比格了,想要再降下去,简直不可能,“你走吧,不要让年高等久了。我没什么事,以后你也不需要来看我了。”
“哦……”贺兰锦鲤这会子能讲话了,竟然转身就走,跟被鬼撵了似的。
嘿!这女娃懂不懂游戏规则!墨西哥好气,急中生智“哎哟”一声……他可不是假“哎哟”,是脑袋真疼。
这一招管用,贺兰锦鲤立刻白着脸奔过来,“哪里不舒服?”咦,讲话滑溜了,不卡了。
这是为什么哩?因为人家贺兰小姐是医生,咳,甭管是兽医人医,反正都是医生。
墨西哥都自称不是人了,就归到兽类吧,正好归贺兰医生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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