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锦城脑袋仍蒙圈中,知道哥哥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他,“哥,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往常,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哥哥这种像是天崩地裂的样子,他也许会说,“反正我也不要那孩子,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又或者干脆来个打死不认账,“谁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这种混账话,他不是第一次说。
但经过这么几个月,贺兰锦城要说一点都没长大,其实不客观。最直接的一种表现是,他在和女人鬼混时,起码能想起孩子啼哭而索然无味。
这在以前,根本不可想象。
他是个及时享乐者,能早一分钟嗨皮,绝不拖晚一分钟。
但楚天是他儿子,是他播下的种子,生命的延续。尤其,那是他第一次做父亲,怎么都有点不同。
很害怕,不知所措,他的表现是逃跑。逃跑之后便是想象,咦,那孩子会长得像自己吗?以后难道真的要叫别的男人做爸爸?
贺兰锦城想过很多东西,否则不会喝醉了,跑楚夏那里去闹。
花天酒地,胡说八道,是贺兰二世祖的保护色。他从小就只有淘气,才能刷得出存在感。
没办法,他头上有个太出色的哥哥。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被哥哥的光辉掩盖得无影无踪。唯有花天酒地,唯有败家闯祸,大家的目光才能聚焦在他身上。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脱颖而出,把他哥的锋芒抢过来。久而久之,他就成这个造型了。把事干好出不了彩,要把事干坏还不容易吗?
仿佛是此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褪去了保护色。只是在哥哥面前的一个纯洁小孩,“哥,怎么办?”
如小时候,他把家里爷爷最爱的古董花瓶不小心摔碎,吓惨了,扯着哥哥的衣襟哭,“哥,怎么办?”
他哥深沉得很,找了个赝品过来代替不说,还故意制造了爷爷不小心把花瓶打碎的现场。爷爷自己打碎花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人家哪知道,打碎的其实是个赝品。
要论做坏事,他哥做得比他高级,比他有智慧。
现在遇到这种事,自然是找哥哥拿主意。贺兰锦城不知道,他哥也是人,不是神,有的事无法控制。
即使如此,贺兰锦砚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清醒过来,“锦城,你给我拿个态度出来。”
“啊?什么态度?”
“要不要你儿子,如果要,怎么要?”贺兰锦砚忍着胸口巨大的伤痛,还要处理弟弟的事情,“如果你不要,那我来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贺兰锦城吓一跳,心头竟是恐慌而无助,“你要把楚天送去跟怒儿一起?他们不一样的……”
“那你要不要?”声音很冷,全身都很冷。
“要。”贺兰锦城吐出这个字,感觉人生全乱套了,“那毕竟是我儿子……”终于说了句人话。
“好!”贺兰锦砚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每个字都淬着冰,淬着火,浸透着一个作为家族继承人的责任感,“既然知道是你儿子,既然你表态说‘要’,那就拿出点‘要’的样子来。做男人,不是只会松皮带就行!”
做男人,不是只会松皮带就可以!必须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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