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出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如此,君弈一连走了三个月。
妖灵炼祖所在的空间,仿佛大的无边无际,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般,映入君弈眼中的景象,永远都是焦灼开裂的大地。
若真要说不同,便是地上的枯草,少了许多。
远处,遥遥望去,染红了半边天的涅槃火域,也开始出现了许多的轮廓,宛如一只巨大的凤凰,在卧地休息。
显然,君弈花费这三个月的时间赶路,还是有些作用。
只是一成不变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但若是仔细看去,在他的身上,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些不同,似是带上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一举一动,都是浑然天成,隐隐暗合着道韵。
如果贴至近前,用心去聆听,或许还能听到衣衫荡起的风雷之声,似乎还有森寒的碰撞声音夹杂其中。
他迈出一步,地上便似有纹路浮现,宛如点在湖面一般,荡起微波涟漪。
他伸出手来,周身没有丝毫的气息溢出,却有一根枯草,迎风而起,落于掌心,任由把玩。
同时,眼底有灰暗之色浮现出来:“植草生灵,迎日光而生,却由大地蕴养,便是以大地作为承载,开花结果,长出短暂而又璀璨一生。”
他掌心中,枯草迎风,却仿佛是在迎合着他的话,在做以小小的回应。
随后,他便摊开掌心,放去枯草,任由它落地,寻得归处栖息。
一抹隐晦的暗沉光芒,一闪而逝,好似从未出现。
他低喃着,收回了目光,也似是没有看到地下闪烁的光华,便是停下了脚步,驻足看向了远处。
那里,有武者横空,或去向涅槃之地,又似是黯然离开。
芸芸众生,似是不凡,又看不出区别。
“嗡...”
君弈身后,有异象随风而起,缓缓化作了山河,连绵不绝的层峦而出,清晰的宛如真实存在,不可分辨。
山河中,有城郭轮廓出现,时而还有人影闪烁,或外出猎杀妖兽,或坊市摆摊叫卖,端的是瑰丽非凡。
山河之上,有人影头戴帝冕,身披帝袍羽氅,如临世而出的帝王,显化出煌煌帝威,笼罩万灵。
君弈迈步,人影亦是迈步。
不仅如此,两人的面容神情,都完全的重叠在了一起。
他缓缓开口,山河中便是有威严之声,传遍四方:“芸芸众生,服从规则而生,得帝王庇佑而延续,才不至于泯灭人性,使得世间成为死葬炼狱。”
“嗡...”
有璀璨的金芒扩散开来,完全的笼罩了整片山河,继而又有无尽的血海冲天而起,融入人影体内。
“吾为帝,尔等为吾之子民。”
人影抬手,有金光大印浮现,容纳所有山河生灵,转而又化为了腥红血海,激荡横出万里:“贤帝,暴君,尽在一念之间。”
君弈一步迈出,便横行出数里,身后横亘着的山河,更是传出惊人的轰鸣,震荡着大地翻涌不休。
万千山河将其簇拥,煌煌帝威让人不敢直视。
其所过之处,所有遇到的武者妖兽,尽都臣服在威压之下,以至于连头都不敢抬起,不敢冒犯。
君弈横行,待得金芒稳定,血海平息之后,横亘在身后的山河,尽都开始消散起来,仿佛从未出现。
“咔咔咔...”
但紧接着,随着他步伐落下,身上便是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声激荡开来,仿佛是深渊中的铁链,在不住的碰撞。
道道粗沉的森寒铁链浮现而出,宛如巨蛇一般萦绕在他的身周,不住的盘旋起伏。
“铮...”
这时,有可怕的剑意冲天而起,笼罩四方。
君弈迈开步伐,身上的气息逐渐攀升,变得可怕而又张扬,而且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方才开裂出血的地方,都开始重新愈合。
“轰隆隆...”
但随后,便是有可怕的轰鸣声,出现在他的头顶,伴随着无边无际的黑云,沉然的汇聚压下。
“嗡...”
下一刻,黑云开裂,浮现出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
万千雷霆竟勾勒出了一片天地,有亭台楼阁若隐若现,斗梁画栋,飞檐琉璃,尽都层出不穷,有仙鹤异兽振翅匍匐,溢散着骇人的雷霆威压。
“这是什么?”
“莫不是有人在其中渡劫?”
“放你娘的狗屁,谁渡劫会这么可怕?”
……
远处,有无数武者骇人惊叫,感受着内中浓郁的毁灭寒息,无不是惊恐的逃窜开来,不敢有半分停留。
但也有胆大者,想要一观内中景象。
探一探是有人渡劫,还是有异宝出世,从而引起了异象。
“轰!”
不久,雷霆炸裂开来,似是天道震怒,生生降下数十道雷霆,汇聚的砸向君弈的身躯,将其淹没其中。
只是身周的铁链激荡开来,将雷霆牵引着涌入了君弈的体内,对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不过看在远处的武者眼中,便是君弈行走在雷海中,踏浪而行。
众人目光呆滞,眼中满是恍惚。
“这,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