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天机国帝都却沉浸在一片低沉的氛围里。
原因无他,北方战事告捷,随着喜讯而来的除了胡人降书各项赔款之外,还有以帝都为中心,往全国各地发过去的遗书。
皇城百姓自发为战神静端王服丧,三日内繁华的街道家家关门闭户,除必要的纸钱鞭炮,甚至在大冷天里不生火,家家吃冷食。
帝王感念为国捐躯之恩,册静端王妃诰命,贴身总管太监先一步到达静端王府,却被告知王妃殉情的消息。
一尸两命,皆随了王爷而去。
举国上下,皆为王爷王妃举行悼念仪式,其浩大程度、高强的自发性广泛性甚至载入史册。
北蒙平原某村庄里。
里正召集村里腿脚利索的少年们去领县上发来的信纸,发到古家的时候,半天也没个人来领。
里正扯着嗓门喊:“古家没来人吗?古月!古月的信!”
这驿站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几乎家家都有,每家每户都通知了,怎的就这古家小娘子老是姗姗来迟。
人群里某个大娘替未来的古月挥手,站在人群外的土墩上高呼:“古家小娘子生娃呢!里正大人要不我给送过去?!”
“又生了?”人群里爆发出惊叹:“这个月都三次了吧?还没生出来!”
“造孽了造孽了,不知道是娃贪玩好动还是娘天生该吃这份罪,咋半个月之前就说要生的,又给塞回去了没生出来!”
大娘从土墩上跳下来,嘴咧得很开:“瞎说什么呢,之前那是孩子兴致好想动动手脚,就没出来过,怎么算是塞回去?这次啊是真的生了!我出来的时候,她们家丫头急得团团转,隔壁杜姐才赶鸭子上架当稳婆呢,这次生不出来,不可能!”
好赌的少年们学大人下注:“来来来我们猜一猜测一测!赌一赌古家娘子这次生还是不生!生男生女!”
鉴于前两次的经验,各家人取了信就往厢河坊去,眼观鼻子鼻观心,等着个真相大白。
笼水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个自己的名字,古家的房子叫厢河坊、小谷下来那家瓦房叫河边上、河边的苗子叫沟沟里、有一家人上下分家情况的,高的叫坎上,矮的叫坎下,等等,十分通俗。
村子不大,多是妇女儿童,很快挤了大半到沟沟里打牌,暗地里听着古家娘子惨叫,默不作声借着打牌下注。
“男娃。”
“我赌是个女娃。”
“女娃贴心,定不能舍得让娘折磨成这样子。”
天空飞过一排大雁,呱呱嘎嘎叫。
杜姐挥着两只血淋淋的手跑出来:“快去请大夫!古家小娘子怕是要死了!保不准一尸两命!”
“……”
嗑南瓜子的一众牌也不打了,话也不唠唠,慌慌张张请大夫的请大夫,烧水的烧水,有的人还琢磨着要不要杀头猪,毕竟人死后丧事还是需要办的,请宴少不得,古家丫鬟没养猪,肯定要花银子买。
更有甚的哭出来,十二三的小姑娘怕这难产死的晦气传到自己身上,一面哭着人死了多可怜,一面问娘能不能在宴席上吃猪蹄。
下注的少年们狂奔向张大夫的家里,心想,人可不能死,死了大人孩子都可怜,再者他们下的注可就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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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某酒庄上空,直升机在葡萄园上盘旋,暗夜踩着梯子牢牢挂在空中,目光如鹰,对准猎物快准狠,枪枪爆头。
长歌在驾驶舱内对着耳麦说:“暗夜,你这个枪法可越来越准了。冷血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