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天气寒冷无比,德军的战机再也没出现过,之后绿皮火车哐嘁哐嘁的开了一整天,才安然无恙的在晚上7点抵达了沃尔霍夫。
火车刚一停下,几百上千名当地民兵便扑了上来,争分夺秒的开始卸车。
陆飞和伊莲娜下车后被随车军官叫去火车站旁的停车场,很快分配给他们一辆吉斯-5卡车。
上车后陆飞还在摸索着卡车性能,被不耐烦的伊莲娜一把推到了副驾上。
“放着我来!这车我熟悉,可带劲了!”
“哦哦,我是开坦克的,有点不习惯民用车。”陆飞言不由衷道。
其实他是开惯了现代没有排挡的自动档车,开带离合器的卡车需要时间适应。
“吉斯-5是好车,可靠性强、维修便利、耐低温性好!就是现在钢材缺乏,驾驶室改为木制的,感觉有点闹着玩。”
“我的伊莲娜是钢铁女战士!你来开,倒车。”
“好嘞,系好安全带!”伊莲娜踩离合挂倒挡,一脚油门就下去了。
“慢点!救命啊,倒车就别踩油门了!”
“你吼我!呜呜呜。”
陆飞很快就了解了女司机的威力,尤其是老毛子女司机。
一顿操作猛如虎,男人一吼就开哭。
“是我语气重了点,你也别把方向盘给扔了啊,慢慢来,我请你吃巧克力好不好?”
“哼,塞我嘴里,晚上哄我睡觉。”
“今晚是睡不成了,忘了我们有任务了?”
“唔唔,好吃!对了,到了列宁格勒我们就去找哥哥他们吗。”
“那不行,至少今夜来回运补给的任务得完成,要不我们变逃兵了。”
“好吧,你说了算。”
两人说话间,伊莲娜已开着吉斯-5到了火车站站台上,三两下操作后把车屁股对准了车皮怼了上去。
铛的一声,吓的附近的民兵以为是什么弹药炸了。
卸下弹药箱后,很快由运输营的军官带队,几十辆吉斯-5打开大光灯每辆保持着二十米左右距离,沿着条简陋的土路朝拉多加湖边驶去。
十几分钟后,车队在运输营官兵的指挥下,司机们将卡车分散停进了上千平米的树林中。
“都下车,司机师傅们都来这里吃个晚饭,休息一会儿再出发。”有人大喊大叫着把下车的司机们聚在了一起。
林中三堆篝火亮着,篝火上还煮了菜汤,用白菜加面粉、洋葱和酸奶油。又给每人发了块厚重的大列巴,一个肉罐头,伙食竟是非常的不错。
在火车上司机们只草草吃了个罐头,早就饿得狠了,一时间唏哩呼噜吃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
“同志们,听我说两句,用不着停下,请大家继续吃。”一个中年军官站在了火堆前方的大树下,笑容可掬的大声道。
“说吧长官!菜不错!”
“说吧长官,这不会是最后一顿吧?会不会太肯定了一些?有点吓人啊。”
“说吧长官,今天都被敌机扫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陆飞跟着起哄道。
“我是运输营的米哈伊尔中尉,大家都是好样的!这条冰上生命线已开辟了一个多月,已给列宁格勒带去了无数物资和生的希望。但也因为夜以继日的工作,运输营的官兵都累坏了,损失惨重,所以请司机师傅们来帮忙。”
“没说的,同胞们还饿着肚子,我们在这儿大吃大喝的,有什么吩咐就说吧。”有司机掏出随身的伏特加大干了一口,借着酒劲喊道。
“湖上大雪弥漫,狂风呼啸,湖面冰层又光又滑。汽车在这样的冰面上行驶时不仅车轮经常会空转打滑,且方向也极难把握,有时狂风甚至会把满载货物的汽车刮离冰上车道5米、6米远。
所以这次任务要求大家精神高度集中,沿着规定的好的路线行驶,一旦遇到冰窟窿,宁可跳车也要保住性命。所以大家得开着车门开车。
这次任务艰难而意义重大!司机兄弟们,也许你们的名字在这场大战中无人能铭记,但你的功绩将长存世间!”
困难说完,鸡汤也灌下了,很快司机们怀着激动和害怕的复杂情绪上了车。
在米哈伊尔中尉头车的带领下,车队很快完成整队,准备到点发车。
还没等他们出车,疏散的命令又下来了,有雷达预警传来,德军的夜航飞机飞来了!
拉着伊莲娜下车,陆飞躲在树林边缘的大树后,掏出红外望远镜看向天空。
“小兄弟,这么黑看的见吗?”莱蒙托夫忽然出现,探头问道。
“我这是特殊的望远镜,能依据飞机发动机的热量发现他们。对了,你儿子呢?”
“他在那边的2号炮位上,摇炮的就是他。”莱蒙托夫指着百米外河边高炮阵地道。
“来了!两架敌机!”
陆飞话音未落,拉多加湖岸边苏军M1939式37毫米高炮嗵嗵嗵的开炮了!
火红的曳光弹如火鞭一般挥向了空中,一根,两根,三根,天空中全是红亮的小光点闪个不停。
“轰”的一声,德军战机扔下来的小型航弹砸在不远处的冰面上,火光中弹片和碎冰四处飞溅。
“趴下!都趴下,不要乱跑!”米哈伊尔在树林中大吼着,劝惊慌乱跑的司机回树林。
“把背包垫在屁股下,躲在树后别乱动,德军的战机很快就会俯冲扫射。”陆飞拉拉身侧的伊莲娜道。
渐渐的,陆飞说话的声音自己都听不到了,空气中满是凄厉的飞机俯冲噪音。
可湖上一片幽暗,天空如浓墨般漆黑,根本看不出敌机在哪儿。
“在那儿,西面!冲下来了!”陆飞忽然放声吼道。
高炮阵地上的苏军炮兵似乎也发现了敌机,M1939式37毫米高炮立刻转了过去,高昂的炮口拼命摇动。
“嗵嗵嗵,嗵嗵嗵!”火线再次闪现。
“东面也有敌机俯冲!”
陆飞话音未落,天空中啪的一声,出现了一颗照明弹。
敌机借着照明弹惨白的亮光照射,第二架敌机从东向西俯冲了下来。
一东一西两架敌机配合的极好,空中机头的暗红色亮光频频闪现,大量的子弹倾斜了下来。
湖边被冻的坚硬无比的滩涂立刻被打的雪屑飞舞,一条可怕的子弹线扫过2号炮位。
炮位上战士们的血雾顿时喷射而出,随即在呼号的狂风中消散,留下满地的战士躯体。
两架德军战机一冲而过,各自拉起,似乎毫发未损。
“米什卡!”莱蒙托夫目赤欲裂,不管不顾的从大树后冲出,跌跌撞撞的向炮位跑去。
“大叔!危险!”陆飞原地大喊了一声,莱蒙托夫却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