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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一小段距离,胡言站住了脚。

他突然侧身,一巴掌拍在儿子胡枫脸上,“闭嘴!”

“父亲?”突兀被打的胡枫,傻愣的停止了声音。

胡言一手指向城门上,“胡枫,你今日给我好好看!”

“父亲,我害怕。”胡枫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再看城门上。

胡言眼风扫过下人,“你们扳着少爷的头,让他看!”

若不是儿子实在不争气,胡言都不想往后退。

瞅着被下人固定,脸色苍白的儿子。

胡言厉声道:“胡枫,你要你今日记着,若我们胡家败于钱家,现在死的人,就是我。”

“胡老爷说的好!钱老贼不死,死的就是我们。”周围的人听见这话,大声赞赏道。

胡言看见那人,是一个不认识之人,但胡言知晓,对方是钱家迫害过的人。

因为敢站在近处的人,都是钱家的受害者。

扫一眼不远处,正在撒黄钱,祭奠被害亲人的老妇。

胡言心下一动,他扬声道:“岳州城的父老乡亲们,你们抬头看啊!那右边城门上挂着钱家恶贼,左边城门上写着钱家累累恶行。只是为什么?这是因为老天有眼,送来大将军夫妇为我们这些苦主做主啊!”

随着话音,胡言一撩衣袍,他跪在地上。

“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救我胡言一家老小性命,我胡言愿誓死追随大将军夫妻。”

“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为我儿沉冤昭雪,我封三也愿誓死追随大将军夫妻。”

“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为小女手刃仇人,老妇年迈,愿为大将军夫妻立长生牌位。”

……

一个又一个人跪倒,哭声凝聚在上空,哀泣中是解脱,是新生。

被下人带倒的胡枫,他茫然又震惊的跪在地上。

突然,他感到膝下湿润。

下意识低头,入眼却是流过来的血液。

看着染红的地面,胡枫反常的没有生出害怕。

他无神的眼睛,抬头望去。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城门上的人,已经瞪着眼悄无声息。

艳阳天下,胡言站了起来。

他举手高呼,“愿与胡某一起誓死追随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的人,随我走!”

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金猛在岳州城的府邸。

人在门口跪下。

府中的符锦枝就得到了消息。

她只迟疑了一下,就掀唇道:“巧儿,通知林护卫,我现在就出去。”

“少夫人,您还病着呢!”巧儿当即急道:“大将军回来了,已经在外面了,您莫要担心了。”

符锦枝定定看着巧儿,“可他们想追随的,是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

巧儿愣了。

就在此时,红儿走了进来道:“少夫人,金和亲卫奉大将军的命令,来请您?”

闻言,符锦枝唇角翘起,巧儿则回过神来,她一跺脚道:“奴婢陪您一起去。”

“好。”符锦枝笑道着,然后她清亮的眸子望向门外。

有夫君在外面,她确实可以不用出去,但如此一来,岂不辜负了胡言的一片苦心。

她符锦枝呀,是个俗人,不会将到手的好处,白白浪费。

走出府门,跪成一片的人,让符锦枝的身上的难受都好了几分。

符锦枝再次确信,她果真是个俗人。

“夫人,让你受累了。”金猛见到出来的人,快速迎上,对方脸上的病容,让他心生愧疚。

符锦枝抬手搭上男人伸过来的手,“夫君,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

有一个好声望,从古至今都是有益之事。

“夫人,你的声音?”自家夫人气闷的声音,让金猛眉峰拧起。

符锦枝摇头,“无事,我心中有数。夫君,我们走吧!莫让各位英豪久等。”

知晓男人担心,符锦枝弯唇,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笑容。

见此,金猛虽放下了一些担心,又生出了一点别样的心思。

往日自家夫人的笑容就美的晃眼,如今生病了却是更甚。

他,一定要更强!

“草民等拜见大将军,大将军夫人。”

金猛和符锦枝往门前一站,拜见之语高声响起。

符锦枝扫一眼,瞥向自家夫君。

金猛:“众位请起!”

“草民等愿誓死追随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恳请您们开恩收下?”

围观的百姓站了起来,门前以胡言为首的众人,却没有起,反而在胡言的带领下,高声喊道。

符锦枝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众位因何而来,夫君已经告知与我。”

见众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符锦枝顿一下,继续道:“夫君是西北大将军,岳州城是西北的岳州城。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再一顿,“除去恶贼钱家,是夫君这个西北大将军,与我这个夫君的夫人西北大将军夫人,应为大家所做之事。”

“大将军英武,大将军夫人英武!”

众人的情绪激动起来,他们高声不断喊着。

激动的情绪最容易感染人。

本来围观的百姓,也有不少人跟着高声喊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金猛抬手,喊声慢慢停了。

金猛一双炯目看向众人,他粗声:“如夫人所言,金猛身为西北大将军,只是做了应做之事。能得众位相托,金猛心中既欣慰又感动。”

“大将军,岳州城既是西北的岳州城,您为什么要带兵攻打岳州城?”周围人群中突然一人高喊。

所有人顿时面色均是一变。

金猛倏的望过去,“谁人喊话,可愿站出来?”

“草民信大将军是光明磊落之人,愿站出来。”

随着这话语,一锦衣男子从人群走了出来。

金猛审视于他,“你是何人?”

“草民是岳州将军周通之子周路。”

对方不过十五六岁,但周身已露锋芒。

闻听对方身份之后,金猛髯须抖动,“你既是周通之子,焉知不知我为何攻打岳州城?”

说完这话,金猛炯目一转,看向门前为首的胡言,“你可回周路之问?”

“回大将军,草民可以。”胡言微愣一下,然后快速应下。

金猛:“既如此,你来回答!”

“是,大将军。”胡言应一声,开口对周路道:“如周路少爷与周通将军般,大将军与上任西北大将军也为父子,但大将军之父金老将军却指使你之父,让岳州城叛出西北。大将军今不过是收回岳州城。”

周路面色大变,他冷声道:“你的话不对,既然大将军与老将军本是一家,何谈岳州城叛出西北?”

胡言一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的,所有人都以为还是一家,就连岳州将军也是如此想的。

不然的话,甚至大将军都不能轻易拿下岳州城。

“既然岳州城没有叛出西北,仍是西北之地,大将军身为西北大将军,代为管理岳州城,自是名正言顺。”

在胡言被问住的时候,一清朗的声音响起。

周路恼怒看过去,“你是何人?”

“在下为大将军幕僚,范生是也。”

出声之人,面白身子单薄,正是从军中赶来的范生。

周路听对方是幕僚,他眼睛一转,脸上的恼怒去了,开口问:“你没回答大将军为什么攻打?”

“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范生慢声问道:“本是家中护卫,却将主子拒之门外,你说该不该打?”

范生转向其他人,“你们说该打不该打?”

“该打!若我家中出此恶奴,定然杀之以儆效尤。”

闻言,范生面露笑意,他对着回应的胡言道:“胡老爷所言,正是范某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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