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涅丽换了一身相对“朴素”的衣服,回到了马辛的房间。 “呃,涅丽公主来了,我们开始正式讨论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吧。”马辛说道。 “抱歉,失礼了。”涅丽脸还是红红的,她坐到了马辛的旁边。 军官们都板起了脸,开始了正式的会议。 他们讨论的主要内容,是如何肃清反叛的费兰泽旧贵族,建立忠于涅丽的统治体系。 虽然都是围绕着涅丽展开的,但是这些复杂的政治问题,让作为主角的小公主听得头都有些炸了。 但她还是努力地听着,不能理解的部分就先记下来,就这样,一屋子人讨论到了天蒙蒙亮。 涅丽的精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从中途开始她就不停地喝浓浓的红茶来提神,中途上厕所的时候迷迷糊糊还差点摔倒。 针对费兰泽旧贵族的方针基本已经拍板了,只要能找到跟艾克梅勒子爵有私下往来的贵族,一律按照叛变清算掉,而剩下的一些没掺和子爵的反叛但比较有势力的大贵族,则强制他们更换领地,并解散他们的私兵,来削弱他们的根基。 “接下来就要联络洛穆路斯,请教皇授予涅丽女公爵爵位。”马辛说道,“同时,我也会请求教皇授予我大公爵位,这样就可以将费兰泽纳入罗图姆,作为罗图姆的属国。” 虽然十字教的没落已近,但罗图姆作为神圣人类帝国最正统的后继公国,这样的流程还是需要走一走的。 然而派去洛穆路斯的使者出发没到一天,还把精力都放在肃清艾克梅勒子爵余孽的马辛却收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教皇格列高利死掉了。 事实上,教皇在大半个月前就死了,死于女皇魔像大显神威,将无畏十字军灭杀的那一天。 因为他死得太过突然,教会捂住了盘子,直到选定了继任者才放出消息。 此时圣女和十字军的残兵还在返回的途中,枢机主教们完全没打算告诉她这个消息,他们通过教皇的死亡,已经推测出了前线的失利,并准备等丝帕特一回到洛穆路斯,就剥夺她圣女的地位。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在消息放出之后,圣女就第一时间知晓了。 实际上,是赛普勒收到教皇的讣告后,江笑谈就通过魔像知道了,然后他又告诉了阿贝尔。 “兄长,你是不是该尽快回赛普勒了?” 联络时,阿贝尔突然对魔像说道。 “哎?你想让我回去了?” “本来我是想让你多待在衣萨贝尔几个月,造成一种帝国军久攻不下,只得采取怀柔政策的状况。但现在看来,洛穆路斯那边的事情更紧要一些。” “所以,你是想” “趁现在新教皇还未上位,我想让丝帕特搞掉他们选出的继任者,然后扶植一个受我们控制的傀儡。” 江笑谈听了不由得笑了:“你还真是个阴险的小坏蛋。” “哼,他们可是想趁帝国混乱时灭掉我们呢,我这是以牙还牙。”阿贝尔嘟着嘴说道,“实话说,我其实很想趁这次机会,直接一路南下灭掉洛穆路斯的,但这样一来沿途就要灭掉很多个人类诸侯国,当初兄长和母亲盲目扩张的覆辙,我可不想再重蹈一遍。” 对阿贝尔来说,将帝国控制在现在的规模是最合适的,可以把血族的数量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并且有着足够的力量保全自己。 但是放着洛穆路斯这样的敌人不管,也是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所以阿贝尔想要进一步利用丝帕特这枚棋子,尽可能地让洛穆路斯变得可控。 “我倒是有点想回赛普勒了,但是说实话,我对到洛穆路斯搞阴谋诡计这种事没兴趣啊。” 阿贝尔皱了下眉头:“好吧,我就知道指望不上笨蛋兄长,其实让你回去就是为了给洛穆路斯造成一种威慑,如果他们最头疼的逆神者近在咫尺,那么做起事情来就不敢太没分寸,这样丝帕特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辗转空间。” 江笑谈嘴角翘了起来:“原来我就是个威慑武器啊。” “对,反正你在这边也挺长时间了,我也厌烦了!” 通过魔像的眼睛,江笑谈看着气鼓鼓的妹妹的样子,真的很想上去在她头皮上抓一把。 “那行吧,那你准备怎样让远征这场戏收场?再弄点魔像来让我轰掉吗?” 阿贝尔叹了一口气说道:“一直那样太假了,我觉得有必要让帝国军做出一点牺牲了。” 江笑谈有些惊讶:“牺牲?” “当然,我可不会让那些忠于我的眷属白白去死,事实上,这段时间经过狄奥多拉的努力,挖出了一批虽然没有在明面上参与叛乱,却在背地里与马迪亚斯暗通款曲的家伙来。” 江笑谈听了,用比较温和的口吻劝诫道:“对于这样的下属,你最好还是不要太过严酷了。” 阿贝尔说道:“原本我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这些家伙的,但是自从上次叛乱之后,我就一直在反省,导致叛乱发生的最根本原因,是不是就是以为我的这种纵容呢?” 江笑谈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你没能及时消除那些人的侥幸心理,让他们把你的宽容当成了软弱。” “所以,我这次要狠下心来,把这些潜在的背叛者挑出来,让他们强攻衣萨贝尔。” “这样的话,就必然会产生牺牲” “两成。” “什么意思?” “我只需要他们有两成活下来,剩下的我会派葛瑞丝救出他们。” 江笑谈听了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潜在叛徒,有多少人?” “大约有四五千人吧。” “两成的话,就要牺牲掉三四千人我们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吗?” 阿贝尔摇了摇头:“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是,他们是不稳定的因素,因为他们的存在,我所重视的人面临着巨大的威胁。兄长你知道吗?这次叛乱中,对我最忠诚的一批亲卫,都战死了,他们不全是战士,还有不会战斗的侍女她们” 说着说着,阿贝尔更咽了。 江笑谈回想起朱夜城堡里,在通往王座之间的路上的惨状。 那是一条鲜血铺成的路,阿贝尔最忠诚的卫兵和侍女,都死在了那条路上。 对于叛乱,阿贝尔一直很自责,认为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叛乱的发生,导致了无数无辜者的死亡。 江笑谈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其实太幼稚,太圣母了。 那些潜在的叛乱者,是会影响帝国安定的重大隐患,阿贝尔身为执政者,确实有必要在隐患爆发前,去掐灭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