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能重现当时的状态呢？
总不能仅仅为了尝试就自戳双目吧。
阮莹所处的折叠空间，此时状况非常不妙。
三分钟前，一辆装满了爆炸物跟汽油桶的厢式货车，急速驶入了东林公园。
爆炸激起的滔天火焰，很快便将植物防护焚烧殆尽。
阮莹使用人格能力【园丁】，驱使植物聚拢，在周边外围抵御火势的冲击蔓延。
然而第二辆载满汽油跟爆炸物的货车，已经行驶在了通往东林公园的路上。
将扳手卡在货车油门上，楚达用嘴里香烟点燃引信，看准时机飞身跳车。
下车后他没去关注爆炸，而是转身整理了一下领口。
轰！火团升腾。
绿叶凝聚成的球体再也承受不住，被烈焰灼穿出无数孔洞。
阮莹狼狈向公园外侧逃走，残存的植物疯狂生长，递进到其脚下成为踏板。
在她脚底脱离的那一刻，随即枯萎干瘪。
楚达没有着急追击，闲庭信步拉开路边的轿车门，脸上自信展露。
张哲这边，月光映照下的北林公园仍旧一片静谧祥和。
眯眼，眼睛紧闭，捂住其中一只眼睛等等尝试后，年少时的奇异视觉，仍旧没有要恢复的征兆。
不是真的要自废双目才行吧?
张哲不免感到泄气。
树木防护枯萎殆尽，显然是阮莹的能力已经无暇顾及这边了。
就在张哲认定这一切无法改变时，一个念头冒出。
在公园内一阵找寻，他最终在一棵树下驻足。
下午熟悉地形，为逃跑做准备时，他就看到树梢上挂着的一条黑色布料，在迎风舞动。
这种小细节本来他也没在意，现在却是格外重视了起来。
人格躯壳内装载了体质强化，树也不算很高。
一个冲刺用双腿夹住树干，张哲很轻松的便将黑色布条取了下来。
不是闭上眼睛，也不是故意眯眼看不清。
而是要睁着双眼，在视力收到阻碍时去看东西。
张哲握住黑色布带，内心顿时更加确信了。
在眼部环绕了三圈，将布带在脑后打结系紧。
微微抬头后，张哲不由得一颤。
视野中，一切都以黑白两色展现，物体轮廓变的粗糙，月光笼罩出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
眼中世界就像是一款以最低画质运行的游戏一样。
但也正因为如此，一切仿佛都变得更加通透了。
就是这种感觉！
张哲确信，这是曾经视觉异常时遭遇的状态。
唯一有区别的是，记忆里还有很多斑驳的色块。
对了，那些有颜色的是生命体。
飞舞的蚊虫也好，土壤里的蚯蚓也好，生命体周身都会带着色块斑点。
然而现在所看之处皆是黑白，这着实反常。
将手掌举到眼前，鲜血一样的猩红色块正向外溢散。
他现在可以确定，不是视觉能力改变了，而是折叠空间里不存在蚊虫等细小的生命体。
不能对现实世界进行完美复刻么？
张哲想着，很快便有了答案。
精神力消耗是由发动谜题领域的人来承担，至少有四个折叠空间同时在运转。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精神力强度，但多了肯定会吃不消。
张哲有了初步且模糊概念。
要做比喻的话，精神力强度就像是电脑显卡。
同时展开四个折叠世界，还要将真实世界的细节全部填充进去，对方肯定是无法承受的。
去除掉一些微小生物，就等于变相降低了游戏画质。
当然能在折叠空间任意穿行这一点，算是平衡了精神力上的消耗。
“嗯...可这什么用都没有啊！”
寂静的公园里，张哲无奈的喊了一声。
能力开启的方式找到了，然而没有卵用。
阮莹这边正被楚达驾车追击，江澜部分主要街道绿化做的还算不错。
沿街栽植的树木爆发生长，偶尔还能阻挡一下。
问题是如果一直在大街上跑，明晃晃的根本就没有摆脱追击的可能。
但若是跑入小路，没有足够植物可以驱使，要是被楚达追上就真的嗝屁了。
而楚达这边通过追击，却是已经将阮莹分析得差不多了。
从奔跑速度上看，应该没有装载体质强化。
肢体动作比较僵硬，理论上很长时间没运动过。
唯一棘手地方，也就只有对驱使植物比较熟练这点。
要是没被尹秋重伤，楚达根本不会将其他事务所成员放在眼里。
现在信息搜集的差不多了，自信一下猛涨。
不多时，阮莹弯腰双手按住膝盖，重重喘息。
一是体力耗尽真的跑不动了。
二是江澜市的立交桥出现在她眼前。
回想每次到路口时，对方猛踩油门的逼迫驱赶。
阮莹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这位神之眼成员是故意要把她赶向立交桥。
这里不仅没有植物栽种，在立柱路灯的映照下，更是连藏身之处都没有。
“你要是杀了我，所长不会放过你的。”
阮莹知道求饶没用，便干脆给出最实际的威胁。
通过用植物交流，尹秋将重创对方的消息告知给了阮莹。
所以对方显然知晓尹秋的可怕之处。
楚达面带笑意，不急不缓的下车，随手将车门关上，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瓶红酒。
“把他的基础人格跟谜题领域详细告知给我，就饶你一命。”
楚达说着，从风衣里抽出一把折叠刀。
显然，这是想通过搜集情报，研究对付尹秋的方法。
阮莹起初还有点惊讶，所长在战斗方面那么强，对方不仅不避让，怎么还研究起针对方法来了。
但随即便意识到，或许是所长的人格太过稀有，展示出的战斗力太强了，所以让对方起了贪念。
“别做梦了，这你这种只会搞偷袭的三流解谜者，不可能会是所长的对手。”
看到阮莹说的如此确信，楚达不由得眼角一跳。
场面一下僵住，片刻后，楚达收了折叠刀，悠悠的开口说：“你说的有点道理。”
他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了两口后，拉开了红酒的瓶塞。
与此同时，阮莹手伸入衣兜，将数个颗粒状物体握在手心。
那是一种带刺蔓藤的种子，是她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