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已经可以看见远方城市的轮廓了。银色只能勾勒出一半线条,剩下的尽数淹没在黑影中。
“继续前进,直到你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外围建筑为止。”
五架aflo行进在荒野中。贝尔不小心把倒下的树干踩了稀碎,木材碎裂的响声在低沉的机械摩擦声中显得十分突兀。荒草倒伏在他们的脚印上。
“贝尔,你觉得埋针城里真的有些什么吗?”芬里尔跟在贝尔格尔的后面,像个徒步者般前进。
“也许,……所以,小心为上。”
月亮已经慢慢爬过了远方的山顶,现在正倚着最高的那座双子塔,让它全然变得漆黑了。贝尔格尔已经能够看见城市边界延伸出来的破碎的公路,看见月下的那些楼宇。
他不知晓这里曾经有多繁华,就像这座城市也不曾知道他一样。
“安琳,已经快能看到边界上的东西了,还要再前进吗?如果把图像放大……”
“继续前进,但我还是建议你们事先好好地观察一下。”
他把城市边沿的建筑图像放得更大,更大,直至能看清那上面耸立的水塔有几个支架。
“……该死。”贝尔骂了一句。
“怎么了?”芬里尔还是跟在他的身后。
“指挥部,我很确定埋针城有什么东西,那些建筑上,有非常明显,非常明显的打斗痕迹……好几幢建筑的顶层已经被摧毁,墙面碎裂得不成样子,还有外围的路上,似乎——似乎有好几架aflo,我不能确定它们的状况,但我能肯定他们不是我们的人。它们身上有那种痕迹,那种……野兽的痕迹。”
“继续前进,迦南少尉,注意安全。”
贝尔格尔尽量把靠近的路线向那些丘陵上接近,这样才不至于战斗发生的时候陷入令人难堪的被动。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有些多余。直到他们到达外围公路的边缘,他们都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我们到达了埋针城的外围……这里有几具aflo残骸。我能肯定它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怪物有关,它们身上同样有寄生一样的伤痕,只是,它们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我眼前这一架的胸口被打了一个大洞,旁边那一架……看起来被斩首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异象吗?”
“……它们的驾驶舱部分,已经被撬开来,看样子是外界暴力打开的,整个舱门已经基本变形,不可能再合上了。里面……除了管道破损流出的一点so,似乎还有一种……液体。”
“什么液体?”
“一种……”贝尔格尔把头部的探照灯打开,刺眼的光芒把残骸的驾驶舱照得通亮,“我不知道,里面混杂着不溶的so,剩余的液体已经很少了,但是比so要轻得多,浮在那上面。颜色看起来像……橙汁。”
“别管这两架残骸了,去城市里面看看。”
他绕过两架aflo,从后方的街道走向城市的中心。
“安琳,这里……又有几架aflo。”
“去检查一下伤口。”
“一个是被贯穿了脑袋,似乎是热能武器,另一个的胸口全碎裂了,我想是动能武器。楼顶还挂着一架,看起来,呃,我猜,是被两把光束军刀破坏了胸腔的线缆。”
“可以推测出的是,一定有人来过了。小心前进。”
贝尔与他身后的两人继续向着双子塔前进,沉重的步伐让公路两侧楼层的玻璃震颤。
“指挥部,前面已经没有打斗的痕迹了。我想我们适当隐藏起来会好些。”说完,他偏离了最大的干道,走向另一条路,双子塔的身影被高楼遮挡。
从这条路通往城市中心曲曲折折,两侧的建筑老化不堪,酸雨腐蚀的痕迹使它们看起来粗糙得像是发泡的岩石。
“有东西在向你们接近,从市中心的位置——速度很快,尽快撤退!”
“什么——”
贝尔已经能听到喷射器尖锐的轰鸣。能让发动机发出如此哀嚎的,只有丝毫不怜惜燃料的——
楼房轰然倒塌的声音从他们前方传来。
“撤退!”
贝尔即刻转身,撤回城市的大道。身后的引擎轰鸣愈发近了,建筑倒塌的震动通过大地传达到他的足胫,让他感到有些麻痹。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尽力保全所有人!……任务只是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