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杆头,无风无声,山林是平静的,也是安宁的。
突然,莫名的刮起了一股寒风,寒风刚过,又有几只乌鸦飞过,‘嘎嘎’怪叫了几声,打破了这份平静,增加了几分寒意,不详的寒意。
自古有言,乌鸦是不幸的,也不知现在是否有着不幸发生在这片山林之中,将要彻底打破这份平静,毁坏这片安宁。
山坳处,有着一幢土瓦房,土瓦房的烟囱上还冒着淡淡的炊烟。
有人在做饭。
瓦房周围还有着几个鸡鸭的院子,鸡鸭都是在各自吃食,互不争抢,显得安详。
猎狗在院落前,趴在地上打盹,享受着慵懒的阳光。
忽然,门开了,鸡鸭全部飞起来了,飞得到处都是,猎狗也是疯狂的吠叫起来,乱成一团。
可仅仅门被打开而已,为什么会这么乱呢?
因为门不是被推开,而是径直的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
“亮儿,快跑!”
紧接着,屋内便是传出一声妇人喊叫。
她的声音很虚弱,很焦灼,但是很大声,都有些破音了,而且话刚传开便是从其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时,一个少年从正门处冲了出来,正是那猎人儿子。
他冲了出来,那猎狗却是冲了进去,但紧接着,仅仅听到一声吠叫,便是传来一声呜咽,再也听不到一声吠叫了,显然狗已是死了。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的儿子。”
“我给你磕头了!”
“我求求你!”
“.......”
下一刻,屋内传来了那个妇人的祈求声。
还是那么虚弱,还是那么焦灼,有了明显的哭腔,说完两声,便是咳嗽两声,咳嗽两声,又是祈求两声。
忽然,只听一声脆响,那个声音消失了,显然那女人也死了,而且也正是猎人儿子的母亲。
他的母亲死了,父亲呢?
显然,他父亲也已死了,早死了。
父母皆死,但他这次没有回头,径直的跑了出去,跑出去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双眼更是泛着猩红的血色,颈部还有着一道细微的伤口。
他拼命的跑,但在这微寒的初冬,他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他不管!
他脚上也没有穿着鞋子,他也不管!
他的颈部还在流血,他依旧不管!
他只管跑,只管拼命的跑!
一刻,两刻,三刻...
他一直在跑,他不知道他跑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他跑了多远,他只知道他跑不动了,他也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望去,发现那个方向的远处有着淡淡的黑烟飘起。
他知道那是他的家,然而他现在已没有了家!
他跪了下来,掩面痛哭起来。
良久,他止住了哭声,握紧了拳头,但他还在抽泣。
他拼了命忍住不抽泣,但他实在无法止住。
可他还是止住了,因为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而直到这时,他才喃喃自语道:“江林叔叔,我一定要找到你,你也帮我报仇!不!我要你教我武功,我要亲手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说着,他的牙齿已是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虽然他的颈部的伤口已不在流血,但是他的嘴角又是溢出了丝丝鲜血。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个人说道:“哦?江林?公孙林?叔叔帮你找。”
那声音很温柔,很亲切,是一个好听的声音,好听的男人声音,让人听着宛如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温暖。
但他的心咯噔却是一下沉了下来,沉入了没有丝毫阳光,漆黑一片,冰冷的万丈深渊。
他绝望了,这个声音让他绝望了,因为这个声音正是杀他父母的那个人的声音!
他僵住了,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他就那样跪着,一动也不动,就连呼吸都变缓了不少,好似停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