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过半,荒鸡不鸣,正是万物潜息的时候。
三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远远地出现在田野上,他们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沿着田埂似乎在很悠闲地逛着。
田埂不宽,三人排成一列依次前进。
走在最前面的人很安静,脚步声也很轻,后面两个人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最后面那个个子很高、体型很壮的人捏着烟嘴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呸”地一声往旁边的水渠里猛吐了一口口水。
“这烟忒次了,兄弟,这么节省的么,来!抽我的。”
中间的这个矮一点,但是体态跟后面的差不多,三个人从侧面看过去就是个等差数列。
他接过后面递来的烟,对着烟头悬空一弹指,一朵火苗凭空窜出来,燎着了香烟。
“借个火。”
后面的同伴叼着烟说道。
他头也不回的往后又是一弹指,火苗飞过去把烟点着了。
“呼嗯……这抽的才是享受”,他悠长地吸了一口,眯起眼睛仔细回味,“诶,兄弟,别的不说,你这姿势很拉风啊。”
“可不是么,我就是冲着这才进的师门,不然凭我的天赋,东海阁也是可以去试试的。”
中等个颇为自负地夸耀,遭到高个的强烈鄙视。
“东海阁是什么地方你当我不知道?你要是在这个年纪修炼到上品,那我还相信你不是在吹牛,现在才中品中,差得远咧。”
中等个也不生气,他边走边回头。
“我是有点吹牛,不过真牛人就在这儿,我们可以听听他的说法。”
“是哦,徐哥,你就是东海阁外门来着,像老张这样的,往前倒推二三十年,进得了东海阁吗?”
最前面的矮个子似乎没有听见两个人的谈话,依旧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仔细看的话,似乎每一次的步长、步频都是一样,像是机器一样精准和平稳。
两人讨了个没趣,老张落后一步,靠近高个子轻轻地说道。
“老刘,看到没有,什么叫做专业?这就叫做专业。你我这样咋咋呼呼的,干这行只能算是客串,玩票性质的,徐哥这样的才是专业人士的表现。”
高个子也跟着捧哏:“没错,所以徐哥才是咱们的头儿啊,有什么事,都得要徐哥来支招呢。”
这两个人在后面说相声,被称作徐哥的矮个子皱着眉头停下脚步。
“你们两个精力这么旺盛的么,咱们干的是要命的买卖,多留一份精神多条命。”
他这话说的认真又有道理,张刘二人倒是没有反驳。
“徐哥说的是,我也是活跃一下气氛”,老张走上前,很熟练地递上烟,“来一根?”
徐哥摇头拒绝了,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上他的劣质烟。
“我不抽烟,你们最好把烟头烧了,不然回头少不了麻烦,联合会下属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就他们那些吃干饭的?我不信,也不怕。”
老刘毫不在乎,但是拉高了的嗓音中又有别的意思。
“诶……”老张拉了他一下,“徐哥是有经验的,我们听着就是了,来之前咱们的雇主也说了,要按照徐哥的计划来,你总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干这行的没有跟钱过不去的,老刘当然也不例外,顿时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