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利世站在「古董」店门口凌乱。
她眼中那个双手插在口袋的潇洒身影,越来越遥远,直到彻底融入黑暗。
一串哒哒哒的慌乱高跟鞋声钻进雾岛董香的耳朵,雾岛董香的焦距落在神代利世的脸上。
神代利世这时的眼睛寒光四射,很有杀伤力。
“董香小姐。刚才那个荒唐的年轻男人你认识吗?”
“算是认识...”
“他叫什么?”
“清玄,姓氏不清楚。”
和修...清玄!?这个名字仿佛是条只会噬人的狂野毒蛇,在神代利世的灵魂深处横冲直撞,唤醒了她某段模糊的记忆。
“那家伙怎么了?之前,他给我看了一张你的画像,那张画上你穿的裙子,恰好跟你今天穿的圆褶裙一致。”
神代利世眼神空洞,红唇微张,半天没有醒转过来。
过了一会儿,雾岛董香贴在神代利世耳边幽幽的说:“那家伙一有空就独自来店里看美女,应该是个很混蛋的色狼。如果他要追求你,你可要小心。不对...一个人类而已,没什么值得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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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马区的晚钟敲响了八下,悠长而沉厚的抽泣般的钟声回荡在练马区的上空中。
和修清玄独自坐上了回家的通勤电车。
他孤零零坐在靠后的角落里,偶尔会有旁人冷冷的看他一眼。
电车里的情侣不少。
他们要么把身体贴在一起。
要么则是互相依偎在彼此的肩头。
也有女人在男友的肩头休憩。
因为工作时间普遍的长,休息时间很少,所以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情况。
和修清玄懒洋洋的从口袋抽出手机。
拨打高槻泉的号码。
估计她现在气应该消了...和修清玄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在请留言的提示音到来之前,另一头终于有了声音——那个听起来很别扭的软糯声音似乎在撕咬什么。
这种感同身受的压抑感让和修清玄绷紧了声音。
电话那头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又传出一阵像是啃酥饼时发出的脆响。
此时的和修清玄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丢尽了搅拌机里,这种感觉说不上的恶心。
另一头以吮吸手指的响音收尾,终于肯开口说话:“啊,小清玄~到家了吗。”
“嗯...在路上...”过了很久,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
繁华街区的某座大厦的塔吊上,一个欢快跳跃,仿佛无忧虑的娇小身影突然顿住了脚步。
与她通话的那个人已经挂断了...
她随风舞动的发丝,仿佛孤寂的漆黑宇宙中一颗——孤零零的绿星。
她在无边的黑暗里轻轻拉上了赤红的斗篷。
随后,一个体型庞大,戴着金属假面的健硕男人把所有的重量都坠在了塔吊钢架上,发出吱咯吱咯的声响,那是一种类似玻璃珠被丢在铁碗中的激荡感。
身穿大号白西装的他对着那个红色身影单膝下跪——“艾特大人...那么就由我来捕获神代利世...”
没人喜欢听这个男人无时不刻都在发出的挤压指关节的声响,芳村艾特也是如此。
被白色绷带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娇小身影驱散了心中的酸楚。
她再度把自己压迫出了活力,发出轻快而动人的声音。
“神代...利世...就由她作为我们的玩具吧...”
“艾特大人!...我自己对付她绰绰有余...”大守八云委婉的抗议道。
“没关系的...我只是忽然想要消遣一下而已。”
芳村艾特就像是要倒向一张温暖舒适的泡沫垫一样,轻飘飘的把脚下的力气卸去。
大守八云疑惑的揉了揉自己奶黄色的头发,还是一样的扎手。
他对那个从自顾自飘落向地面的芳村艾特有些疑惑,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
咔——他戴着铜质指套的食指又挤压出了瘆人的动静。